窗外大雪紛飛,兩具年輕的身體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死死糾纏,難舍難分。
她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他切實的安全感,而他也想用這種方式得到切實的安全感。
兩個内心荒涼的人,在愛-欲之中緊緊擁抱,孽障與塵緣,是不是一直都是相伴相生,像一對孿生兄弟,彼此死死糾纏?
她在疼,他也在疼,每次的傷痛和糾纏都塗滿了傷痛的幸福,他們本是生性薄涼,卻又渴望溫暖的人。
昏暗中,沈涼時吻着西顧的嘴唇,喊她的名字,聲音低沉磁性,隐隐夾雜着盤旋不去的隐晦。
西顧低低的應着,含着他遞送過來的軟舌給他最切實的回應。
“西顧……”他繼續喊她,滾燙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帶着剝繭的手指在她的肌膚上留戀往返。
西顧顫栗着雙眼看着他,雙手盤在他結實的肩膀上,他手臂處的紗布在糾纏中已經被扯得淩亂不堪。
他就那樣盤踞在她的上方,外面雪光溫柔,室内燈光暗淡,他深深的凝視着她的表情,附身親吻她白皙的脖頸。
他在心裏說,西顧是他的女人,任何的人和事都不能将兩個人分開,他們是相愛的,她是愛他的,一如他愛她一樣。
嘴唇再次被他的唇狠狠堵住,唇舌的糾纏中,她的腳踝被握住,身體蜷縮的形狀很美。
他将自己推送進去,那個時刻,他在心裏無比滿足,這樣一種滿足感讓人無法形容。
西顧雙手摟着男人的脖子,身子貼向身上這個男人,她覺得,這個男人一點點進入自己身體時,她的靈魂深處似乎也得到了某種圓滿。
她不受控制的發出低-吟聲,細如蚊吟,某些在心口深處擠壓的叫嚣在惶惶不安中得到了某種安定。
夜深人靜,喘息聲一點點消散在夜色彌漫裏,沈涼時摟着西顧的身子,在她耳邊低低出聲,他說:“西顧,我愛你!”
西顧閃着眼波,目光看向窗外透明夜色,回道:“我知道。”
……
西顧是第二天中午打開了手機的,手機上有一些未接電話和短信,西顧眼神淡淡的看着,最後撥通了一個電話給母親,
母親那邊第一時間接了電話,隻是喊了一聲“西顧……”已經是聲音哽咽。
西顧說,“媽,你别擔心,我沒事!”
梁媛蓉那邊應聲,說,“西顧,你别太難過,那個慕文隽,不是槐生,不過很有可能是槐生的同胞兄弟,你談叔叔正在查,查到了會給你消息!”
西顧點頭,“我知道……”知道他不是槐生。
頓了頓,她說,“媽,我真的沒有事,你放心。”
昨天西顧失控,是因爲一個已經去世了兩年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最後是沈涼時的一聲輕喚聲傳來,像是一隻手将她從深海中拉出來,她面對了現實,不可能是槐生,槐生已經死了。
那個陪伴她四年之久,給她溫暖與關愛的槐生,已經死了。
昨天的慕文隽,隻是一個與槐生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不是槐生!
她很清楚。
“你沒事就好!”梁媛蓉的聲音明顯凄楚,想起什麽,問道,“對了,西顧,你和沈涼時之間……是不是真的?你們,在一起了?”
西顧眼波閃着,最終是“恩”了一聲。
梁媛蓉那邊頓聲,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還能說些什麽。
最後隻問:“你是認真的?”
西顧頓了一下,說,“媽,除了你和哥哥,還有爸爸,槐生是我所依賴和信任的第一個人,他,是第二個。但是,和槐生不同,我将槐生當成哥哥,當成親人,我喜歡他,但是也隻是喜歡而已,他和别的女生說話,我不會嫉妒,别的女生喜歡他,我也不會覺得不安,他對我說喜歡,會讓我想逃避,他讓我說愛,我說不出口……可是沈涼時,不一樣。”
梁媛蓉聽罷她的話,點頭應聲,“媽媽明白了,涼時的确是個不錯的孩子,媽媽也很喜歡他,媽媽祝福你!”
“謝謝媽媽!”西顧笑,目光落在窗外白色的雪片上,她說,“媽媽,下雪了!”
梁媛蓉應聲,“是啊,下雪了。很快就會雪過天晴的,相信媽媽!”
西顧:“恩,我相信!”
……
關于西顧和沈涼時交往的事情,除了昨晚參加博源集團謝酬宴的人知曉轟動外,其實在C大論壇小範圍内,已經引起了一番小波瀾。
那是元月一号的事情了,C城第一次飄雪,沈涼時帶着西顧不顧忌的走在CD啊校園裏,C大部分沒有離校的學生剛好看到,并且用手機拍下照片。
照片被發到了C大校園裏,照片中不僅有兩個人手牽手的照片,甚至還有沈涼時低頭親吻西顧的照片。
所以即使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學,但是西顧,已經再度成了C大的名人,因爲沾染了沈涼時。
西顧後知後覺的想到:其實那時候沈涼時已經打算公開兩個人的戀情了!
那天晚上,沈涼時帶着西顧去吃飯,路上,西顧問沈涼時,“我是不是該回家了?”
雖然兩個人的關系就這麽公開了,但是卻也不能因爲公開她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和沈涼時住在一起。
這個,不合規矩。
沈涼時笑,“沒事,我已經和伯母通過電話,明天開學,我直接送你去學校。”
“啊?”西顧眨了眨眼睛,“那個,你沒跟我媽媽說什麽吧!”
“說什麽?”
“……”西顧低頭,不說了。
“說我們倆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你别胡說!”西顧的臉色绯紅,和沈涼時争論這些東西,她永遠不讨巧。
沈涼時唇角帶着笑,伸手拉住西顧的手,指尖一點點的纏上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那一刻,西顧覺得很心暖,她歪着頭,靠在沈涼時的肩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