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聊着馬上就要放大假的心情,下午兩節課之後,彼此就能放松了,大家高興,不言而喻的。
西顧一直不說話,隻木木的收拾自己的東西,紹瑾钰注意到,看她,喊了一聲,“西顧?”
西顧“啊?”了一聲回神,因爲聲音太過措不及防,以至于田甜和張樂樂都跟着望過去。
“西顧,你怎麽了?”
西顧閃着眼波,拿着書本的手指骨節緊了一下,她怎麽了?
對啊,她怎麽了?
她也不知道他怎麽了,就是心裏突然有些亂,很亂!
她覺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将書本網田甜桌子邊上一推,說道,“田甜,待會将我的書本帶到教室,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很快!”
田甜剛喊想開口問西顧要去哪裏,西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宿舍。
西顧迅速下了五樓,跑出宿舍,又朝着圖書館的方向跑去。
她不想求證什麽,她隻想看看那個帶着口罩男人的臉,她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一個相似的身影,一個相似的聲音,一雙相似的眼睛……
她想起在荔城時,她看到的那一抹熟悉的剪影,其實很長一段時間内,她都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又有很長一段時間,她覺得那不是夢。
她覺得看到了槐生,她看到了顧槐生……
她沒有看錯!
西顧氣喘籲籲的跑着,路上甚至差點撞到了人。
但是時間來不及了,那個人是不是已經走了,她必須要去看看,必須要去!
終于終于,西顧來到了圖書館的跟前,看着圖書館高高的台階,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朝着樓梯跑去。
終于上了樓,她的目光開始在四處尋找,閱覽室,借書室,洗手間……
她就那麽一間間的尋找,遇到人了會問,可是,一連跑了五樓,都是一無所獲。
最後遇到的人,是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已經走了,大概在五分鍾之前!”
西顧抿着吃,咽了一口口水。
終究是,錯過了嗎?
槐生,是不是你回來了?
是不是你回來找我了?
不。
怎麽會呢?
你明明離開了……
明明離開了啊……
西顧陷入了一片迷茫當中……
她很想問一問,這個世界怎麽了?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
圖書館樹蔭下的一輛黑色吉普車内,端坐着三個男人。
前面坐着的人是李煜,後面是談易謙,以及慕文隽。
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窗外,他們看着西顧回去了又跑回來,之後又神色怅然的從圖書管理走出來。
那個時候,慕文隽眼中的沉黑加深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
他穩了穩呼吸,問談易謙,“我想知道,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爲什麽?”談易謙扯唇笑了起來,他說,“你覺得,我是爲了什麽?”
“你喜歡那個女孩?”慕文隽問。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固守和堅持。就像你你如此辛苦,不遺餘力的守護者葵生那樣。我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我現在,隻是想争取一個可以守護的位置,如此而已!”
“這麽說,這個女孩現在有了守護自己的人,也就是說,她已經有了男朋友?”
“男朋友?”談易謙再次笑了起來,笑意很諷刺,“從他剛才見到你時的反應,你覺得她跟他男朋友之間的情感真的堅不可摧嗎?愛情是一個賭局,我錯失先機在前,但現在上天将你賜給了我,讓我有了赢得賭局的機會,所以,我爲什麽要任由機會錯過?”
慕文隽沒說話,目光一直遊離在那個越走越遠的削弱身影身上——
西顧西顧。
果真如她的名字一樣,如此舊情難忘嗎?
……
車子開到市區,慕文隽要求下車,談易謙也不阻攔,兩個人彼此沒有在說話。
隻簡單道别,談易謙目送慕文隽的身影走遠。
方才對李煜吩咐:“回公司!”
李煜點頭,啓動了車子。
快要到聖譽集團時,李煜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後,他眸色轉深。
談易謙注意到,詢問,“怎麽了?”
“談總,剛得到消息,沈少已經搭乘溫哥華當地早上七點的飛機回國,大概明日一早,能夠回到國内!”
談易謙的面色并不見什麽變化,反而眼眸之中溢出深深笑意,“回來的正好,有些遊戲,他在的時候玩起來,才更有趣!”
……
沈涼時要回國,西顧并不知情,但她得承認,因爲中午在圖書館碰到的那個人,她下午上課時整個狀态都不太好。
看到許程程的信,她心裏會覺得很愧疚,那個溫暖的大男孩,真的對她很好很好。
她一度依賴他,并且在顧槐生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内,将這種依賴錯以爲,那或許就是愛。
她經常覺得對不起槐生,覺得自己很殘忍,他那麽好的一個男孩,她卻在他閉上眼睛的前一秒還沒法對他說一句愛。
既然說不出,那就不是愛吧。
可她很愧疚,很愧疚,這種情緒在槐生去世之後積壓在她心中很久很久。
她的靈魂被曝曬的幹涸枯燥,急需要一場大雨的洗淖,但是一直兩年,她沒有遇到。
然後,沈涼時出現了。
沈涼時讓她明白了,喜歡和愛真的不一樣,她對沈涼時是愛,因爲她可以爲他傾心交付,但是對顧槐生,她卻吝啬的厲害。
别說付出,就是說一句謊言,都做不到。
友人之上,戀人未滿。
或許就是她對槐生情感的最好描述。
下課鈴聲就在那個時候響起,教授在課堂再次囑咐了一下放假期間的注意事項,一聲“下課”聲落,座下及其統一的發出一聲輕籲聲。
然後手手忙腳亂收拾書本的聲音夾雜着竊竊私語聲,等到教授出了教室,一切的一切,才是真正的釋放。
而西顧的手機,就在那個時候突然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