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時神色淡然的開口,“早該走了!”
西顧:“……”
有些無語,這什麽兄弟啊,輕咳一聲,說,“賀先生若是聽到,估計會立馬和你絕交!”
沈涼時依舊神色淡然:“他不敢!”
西顧:“……”
……好吧,看來沈涼時是吃定了賀遲了!
彼時,正開車行駛在路上的賀大少連連打了兩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難不成有人說我壞話?
玉溪路。
西顧看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八點多了。
西顧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像往常一樣,打算去樓上看書,沈涼時卻是叫住她,“大概九點我就要送你走,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你還要去樓上看書?”
西顧抿了抿唇,好吧,不去了。
她走到沈涼時的邊上坐下,轉過頭看他,“那你說,我們做什麽?”
沈涼時抿着薄唇,看着少女溫潤的臉色,略微沉思。
剛才賀遲的話,他未必全部贊同,但是與西顧相處的半個月時間,兩個人時有親密舉動,比如擁抱,比如親吻,他也見過西顧穿睡衣和睡袍的樣子,從最開始的彼此尴尬,到習以爲常,似乎關系愈發的親密無間……
但是,真的無間嗎?不,還是有的,不管他們如何親密,沈涼時始終保持着這其中的底線。
總在覺得自己快要刹不住閘的時候停下所有的動作,抱着西顧,僅是抱着,然後深深的呼吸。
賀遲說他對西顧是中了毒,着了魔,這句話真的不假,他承認,且樂在其中。
二十四年來,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女人,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但是這份意外給他帶來了太多欣喜與感動。
他很感謝上蒼,将西顧送到他的面前,他珍惜與西顧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與她在一起的時光,總希望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那麽西顧對他呢?沈涼時得承認,那天在醫院裏,談易謙的話觸及了他心中敏感的地方。
他告訴自己很多次不要去在意槐生,但是随着自己對西顧越來越在意,又怎麽可能不去在意西顧在意的人!
他在意,很在意,但是隻能将這份在意埋藏在心裏,他不能告訴西顧,不能告訴任何人。
甚至包括他自己,都要在心裏一遍遍的自我催眠,隻爲了不去自我否定。
她伸手,拉住西顧的手,兩個人的指尖纏着,他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說些什麽呢?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去說,無言的沉默裏,流淌着的東西可以很多,比如,彼此的不懂得。
西顧眨着眼睛看他,詢問,“怎麽了?”
沈涼時淡淡的笑着,将她拉入懷中抱着,說,“沒什麽……”
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嗎?
西顧覺得有什麽,想了想,唯一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們即将面對的兩天分離。
她伸手回抱他,摟着他的脖子,嗅着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氣息,安撫性的說,“别不開心啊,兩天而已,又不長,我們以後,有一輩子呢!”
沈涼時因爲西顧的這句話彎了唇角,是啊,他們以後還有一輩子呢,所以,怕什麽呢!
一輩子的時間,他相信自己,終能夠成爲西顧心中的那個最重要!
而此時此刻,就像他自己說的,西顧在他身邊,正陪着他,這才是最主要的。
……
晚上九點十分左右,沈涼時送西顧去了談易雪同學聚會的地點,半個小時後到達,談易雪來接的她。
談易雪說,他已經打了電話給楊叔,楊叔大概十幾分鍾就會來接他們回去。
西顧讓沈涼時早點回去休息,沈涼時沒有走,說,“我等你們走了再走!”
談易雪明白過來了,反正還有十幾分鍾,再讓兩個人膩歪一會得了。
談易雪找了個借口回包廂了,讓西顧待會找她的話給她打電話,西顧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沒有拒絕。
畢竟自己的私心裏,也是希望能夠和沈涼時多待一會兒!
外面太冷,車裏又太靜,KTV旁邊有個奶茶店,正好兩個人可以進去坐坐。
隻是這身打扮進去,多半會引起周邊人的懷疑。
沈涼時笑,“你等會。”
然後,他起身朝着車子方向走去,西顧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很快,沈涼時回來,手裏拿了兩個鴨舌帽,西顧笑了,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個鴨舌帽,先前兩個人戴過,之後随意丢在了車裏,不想這會子居然派上用場了。
男人走過來,順手戴上了屬于自己的那頂鴨舌帽,走到西顧面前時,又将她的給戴上了。
西顧伸手扶着,問道,“大晚上的帶鴨舌帽,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我還見過大晚上戴墨鏡的,你覺得奇怪嗎?”
西顧“撲哧”一聲笑了,然後伸手攬住沈涼時的胳膊,兩個人一起朝着奶茶店走去。
這個時候奶茶店裏的客人基本都是年輕的情侶,而彼時的兩個人這般手挽手的進來,好似也就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一個靠窗的位置,兩個人坐了下來,服務生走過來,兩個人點了兩杯奶茶,西顧要的香芋,沈涼時要的原味。
奶茶店外面,冷風将這個城市吹得薄涼冷滞,但是此時此刻的兩個人,卻覺得心裏很暖。
楊叔的車子是十分鍾之後來的,很快。
西顧看到,連忙站起身說,“我要走了!”
沈涼時點頭,“嗯”了一聲,西顧将帽子摘下來,遞給他,說,“等以後再用,現在,不需要了!”
他接過,再次“嗯”了一聲。
西顧看他,低頭的刹那,伸手扯掉了他的帽子,柔軟的嘴唇就貼在了男人的唇上。
再然後,帽子又回到了沈涼時的頭上,沈涼時隻聽到女孩說了聲,“晚安。”一道柔風拂過,她已經快步出了奶茶店。
沈涼時抿着唇,伸手将帽子扶正,轉過頭望向窗外的某個身影,薄唇漾起一抹笑,低低說了回道:“晚安!西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