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種了一株夾竹桃,彼時花開正好,隻是收斂了些許鋒芒色澤,跟着夕陽一起柔和了起來。
同樣柔和的,還有沈涼時的心,他的掌心此時此刻被西顧的手輕輕握着,力道不重,但是那個溫度卻一直灼熱着他,讓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已經無可救藥。
他看着西顧的微閉的眉眼,無法克制内心的希望——他想吻她,想……要她。
思維閃過的太迅疾,以至于他自己都還沒來得及抓住,唇,已經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開始淺淺的吻她,那隻被她拉着的手被他變換了一個姿勢,此時此刻,已經與她十指相扣。
他的氣息,是霸道的,也是,纏綿的,迷亂的。
他在這樣的深吻中獲得了滿足,但是内心擴大的需要一點點的吞噬着他,讓他覺得無力自救。
他低哼了一聲,吻得更加沉迷而深入,直至身下的女孩兒因爲呼吸不暢而輕輕的抗拒。
沈涼時在沉迷中放開了她的唇,看着她微閉着眼睛,表情似乎有痛苦,嘴唇上閃着可愛的光澤,小臉上紅撲撲的,很美,很美。
他忍不住又去吻她,吻着吻着,感覺到一隻手貼上他的胸口開始推他,他在微愣中似乎是聽到了女人的一聲輕喚。
真的是輕喚,很輕很輕……
可是喊出的名字,不是沈老師,不是沈涼時……
而是,槐生……
沈涼時止住了親吻,止住了一切,包括呼吸……
他的腦海中陡然就閃過在荔城時,他買了晚餐,進病房門時聽到西顧和莫選琦的對話。
——你的意思是,你愛着槐生?
——是,我愛着他。
他突然低頭,歎氣,然後他直起身子,伸手端起剛才放在床頭的半杯水仰頭一口氣喝光。
他漂亮的喉結滾動,水滴從嘴角溢了出來,明明看着很性-感-妖-娆的畫面,卻讓人莫名感覺出一種悲壯。
半杯水喝完,他輕微的喘息,内心的暴躁沒有被壓下去,反而越燒越旺。
他不在耽擱,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迅速直起身子,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又拿了自己的手機,起身出了房間的門。
房門被關上時,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口中再次呢喃出聲,“槐生,你,别怪我……”
……
沈涼時出了門後,還覺得頭有些重,但是大腦已經清醒。
他将手機開機,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兩分鍾到六點。
周圍景緻還是洛傾昕的餐廳,這兒是休息室。
他迅速撥了賀遲的手機号碼,但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再打,就關機了。
賀遲這小子,明顯是在躲着他。
接着,他打了白墨陽的手機,電話被接聽了,但是接電話的那個人卻不是白墨陽,而是洛傾昕。
沈涼時不管,直接說,“将手機給墨陽,我不會對他怎麽樣,讓他安心接電話。”
洛傾昕:“……”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白墨陽的聲音,“一切都是阿遲那個二貨做的,和我沒有關系。”
沈涼時:“……”
白墨陽:“我最多是個知情不報的罪!”
沈涼時:“……”
這出賣的會不會快了點!
沈涼時緩了口氣,算了,不去糾結這些了。
他打電話過去可不是去爲了興師問罪的。
他說,“墨陽,現在給你一個将功贖罪的機會,你告訴我,你們在酒裏加了什麽?”
……
沈涼時再次回來時,西顧依舊在床上安靜的睡着,隻是眼角,有幾滴淚水。
這無疑刺痛了沈涼時的眸子,能夠讓他流眼淚的人,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
他再次倒了一杯水,喂着她吃了幾粒解酒藥。
剛才白墨陽說,西顧的果酒裏沒有放什麽藥,隻是加了點安眠成分的藥物,她會醉的那麽快,還是因爲她酒量差的原因。
至于他,首先藥物裏有安眠成分毋庸置疑,同時還加了少量的……那種藥。
白墨陽說,“涼時,實在話,我真懷疑你的身體是不是有點問題了。雖然那藥量不多,但是身邊的人,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啊,你怎麽克制的住的。”
而沈涼時怎麽回的呢?
他說,“阿遲不是學醫的,應該把握不了安眠藥和那種藥的成分比例,你真不是從犯?”
白醫生瞬間無言以對。
其實怎麽說呢,就在某個瞬間,沈涼時也覺得自己是克制不住的,就像白墨陽說的,身邊睡着的,是他心愛的女孩,是他想要得到的。
但是,内心的一份理智告訴他,想要她的心甘情願的給予,不想,尤其是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掠奪了她。
愛情本就該平等,他喜歡着她,珍惜着她,但他不能讓自己的愛成爲束縛他的理由。
他想要回應,想要她給予他,一份對等的愛情。
想要身心的糅合,靈魂的共鳴。
自然,讓他最終放棄的,還是她喚出的那聲“槐生”。
槐生在西顧心中意味着什麽呢?
上一次,玉溪路的院子裏,她說:從我十三歲,到我十七歲,這四年時間,是槐生一直陪着我,我沒有朋友,我隻有他一個……
這個“隻有他一個”,已經足以讓沈涼時嫉妒的發狂,但是也隻是空有嫉妒而已,他什麽都不能做。
活人永遠争不過死人的思想他不會去有,因爲他從未想過将自己和顧槐生放在一起相提并論。
顧槐生是她的過去,而他沈涼時,是她的未來。
……
再次出來時,沈涼時約莫着時間,應該談章晔,梁媛蓉等人差不多要去酒店看莫東恒了。
現在的西顧,是肯定沒法去的了。
他從手機裏尋到了談易雪的号碼,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他還未開口,電話那頭的人已經啓聲,聲音略冷。
“莫西顧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沈涼時眉頭一皺,這個聲音,是談易謙。
——
通知:今明兩日作者君有事,隻有一更,加更目測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