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已經入住談家,許多東西,躲不了的,她都知道。
西顧擡腳走了進來,直接朝着樓上走去,視線沒有在落在談易謙身上一分一毫。
樓梯剛上了兩個台階,便聽到身後談易謙涼涼的聲音傳來,“怎麽?心虛?還是怕?”
西顧上樓的動作一滞,就那麽站在那裏,背脊挺直,然後她扯唇一笑,轉過頭來薄薄的看了男人一眼。
那個眼神,讓談易謙有瞬間的震顫,吸煙的動作就那麽滞在半空,煙灰抖落,灰塵沾染在他黑亮的皮鞋上。
他的薄唇抿了抿,然後聽見西顧開口,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沒有任何的溫度。
她說,“不,談先生說錯了,我隻是單純的不想面對你罷了。如果你一定要我形容一下,那大概就是上次在餐廳時,你自己說的那個詞:厭惡。”
談易謙眉心一皺,西顧已經大跨步的朝着樓上走去,身後的談易謙咬牙切齒的喊她的名字,“莫西顧,你給我站住……”
但是西顧沒有理會他,憑什麽他要她站住,她就要站住?笑話。
……
西顧直接去了談章晔的書房,将茶水放下後,随意說了幾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幾分鍾,聽見有人敲門,西顧怔了一下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談易雪。
談易雪說,“西顧,我先走了,今晚不回來,明天早上會直接回學校,不能和你一起了。”
“嗯。”西顧點了點頭,對她笑了笑,說,“我知道了,沒關系。”
“嗯……”談易雪似乎有話要說,西顧知道,多半是爲了談易謙吧。
果然,過了幾秒鍾,談易雪說,“西顧,我哥哥這個人脾氣不太好,說話有時傷人,你别生他的氣好不好?”
西顧搖頭,“放心,我不會。”
不是恭維,是真的不會,很莫名的,她覺得自己了解談易謙的心理。
但是了解,卻不代表認同。
的确,她不會去生氣,因爲生氣沒有任何意義,沒必要去讓自己糟心賭氣,不值得。
……
談易雪和談易謙很快走了,西顧的世界再次恢複安靜,或者所有人的世界其實都恢複了暫時的安靜。
周一早上,西顧由楊叔驅車送到學校,學校門口,西顧下車,跟楊叔說了謝,楊叔道,“不用謝,西顧小姐真是折煞我了!”
其實一路上,西顧覺得楊叔或許有話跟她說,隻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離開時,西顧說,“楊叔,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您信嗎?”
楊叔愣了一下,點頭,“……對。”
西顧笑了一下,“那楊叔,我先進去了,您路上開車慢點。”
“……好。”
楊叔的車子開走後,西顧收拾心情正轉身準備走,還沒走兩步,忽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微微凝眉,轉過身來望過去,便看到一輛出租車的車門被打開,田甜和李慧建兩個人下了車。
西顧笑了笑,頓住腳步等他們。
田甜和李慧建很快走到跟前,田甜是用跑的,背着一個雙肩包,手裏拎着一個袋子,看着估計又是鴨脖。
李慧建沒有背包,但也拎着東西,看着和田甜手裏的差不多樣子,應該是幫田甜拿的。
兩個人跟西顧打招呼,說,“好巧!”
西顧點頭,的确好巧。
幾個人便走朝着裏面走,邊走邊聊。
田甜問西顧,“你的身體好點了嗎?”
上周五西顧突然請假,不想跟室友們提及家裏的事情,所以借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所以田甜才會這麽問。
西顧搖頭,“沒事,現在我挺好的啊!”
李慧建說,“你啊,是太瘦了,瘦的女孩子就是這樣,看起來弱弱的,身體也經受不住,作爲一個未來的醫生,這麽老生病,可不好。”
“什麽老生病?李慧建你嘴巴怎麽那麽欠啊?西顧不過第一次生病,好不好!不會說話别亂說!”田甜臭他。
李慧建“呸”的一聲打嘴,“我說錯了說錯了,不是老生病,對不起,西顧,你别介意啊!”
西顧怎麽會介意,不過看着田甜和李慧建道真是一對歡喜冤家,也許未來能走到一起也不一定。
李慧建一直将兩個人送到女生宿舍樓停下,這才離開,走時看了西顧一樣,眉眼笑着,西顧立馬挪開視線,看向别處。
宿舍裏,紹瑾钰昨天就來了,張樂樂到現在還沒過來,臨到快上課時,才打了個電話過來,讓她們将她的書先帶過去,她直接去教室。
張樂樂是壓着點進來的,在老教授進來的前一秒進教室,剛走兩步被一個男聲叫住,“你的包!”
随即,一隻包就丢給了張樂樂,張樂樂一把接住。
西顧沒看清那男生的模樣,似乎是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籃球服,聽聲音還挺好聽的。
田甜說,“是葉遨。”
西顧了然,原來就是那個一直追着張樂樂的男生啊。
葉遨,西顧聽過好幾次他的名字,似乎是傳媒學院的,還是學校籃球隊的,西顧覺得張樂樂和他走的挺近,兩個人的感覺就像男女朋友,隻是爲什麽不是,她就有些奇怪了。
一個上午,西顧過的基本還算平靜,隻是在中午去吃飯的路上,遇見了一點小意外。
這個意外來自于兩個陌生的男生,他們突然出現在西顧等人面前,攔住了她們。
在張樂樂淩冽的眼神中,對方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圖,說他們是藝術系的學生,準備爲了國慶做一次活動,需要找幾個模特,問她們願不願意幫這樣一個忙。
其實,這兩個男生原本是來找張樂樂的,張樂樂是醫學院院花,全校有名的美女,但如今看着眼前的四個女孩,長得都不錯,尤其是……
男生将目光落在了西顧身上,眼前的這個女孩,表情淡然,眸色沉黑,皮膚很白,像一朵夏日的栀子花,美得沉靜安然。
一時之間,竟然看的有些呆住了。
然後,眼前這個如花般美好的女孩開口說話了,語氣和外表截然相反,清冷如冰。
她說,“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麻煩你們讓個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