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銳講了半個小時才結束,王永安帶頭鼓掌,而後進行大會第二個議程,由西康省省長羅銀賢介紹西康省的發展現況。西康省面積爲四十五萬平方公裏,下轄六個區,分别爲康定區、昌都區、涼山區、雅安區、阿壩區和珞瑜區。由于李士銳的軍隊一直打到了臧南,越過喜馬拉雅山,因此珞瑜區包括整個臧南9.2萬平方公裏土地。由于此時的英國尚未的注意力放在歐洲與德國對峙上,因此英國人對中**隊收複臧南暫時無法做出反應,使得王永安順利收複臧南,并将其并在了西康省珞瑜區内。
在少數民族較多的西康省發展,便離不開地區自治,漢人貿然委派官員管理必然會引起少數民族的反抗,因此除了收複康定區和靠近四川的雅安區外,其他四個區的區長皆爲各族組長或宗教領袖。因爲民國政府承認地區王公貴族,并支持少數民族延續其農奴制度和王公制度,所以在民國初年的邊疆少數民族與宗教是心系中央的,王永安沒有貿然采取什麽解放農奴,什麽打倒貴族等制度,甚至他采用了和親來拉攏少數民族,并由劉通暗中負責和親制度,并替他給備選的土司女兒拍照,由他選擇——也不能太難看不是。
西康省如今的人口總數是一百一十萬人,其中漢族人口爲三十九萬,土司王公便有三百多人,由此可見此地舊習俗是何等頑固,這也是王永安不敢廢除農奴制度的原因之一吧。
在經濟發展上,羅銀賢實在是沒有什麽太多的辦法,而且王永安提出阿壩區和涼山區蘊含大量的金礦,可是迄今爲止他們派出的考察隊卻沒有找到金礦位置。科考人員在涼山區鹽邊縣發現了大量的煤礦和鐵礦,然而交通卻成爲一個大問題,如果不修建鐵路,鐵礦和煤礦沒有任何用處,但是修建鐵路則需要花費大量金錢,且未必能夠回本。
“修,一定要修,不過我們未必把鐵礦運回來,就在鹽邊縣建一座鐵廠,隻運回來鐵錠和煤礦。”王永安道,“鐵路從鹽邊縣向北修到雅安,再從雅安向西修到康定,向東修到成都,鹽邊縣向北修到昆明,這條線路叫做雅昆線,我們可以通過鐵路将勢力影響到川滇兩省。”
馮衡笑道:“既然都修到昆明,何不延長到貴州?”
王永安道:“貴州多山林,在貴州修建鐵路成本太貴了。”
衆人點了點頭,不過其實在西南地區修建鐵路,哪裏的成本都遠超江北,這将給西康省政府帶來了很大的經濟壓力。衆人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談論起如何發展西康省的經濟,盡管江北的經濟一直不如江南發達,但是江北人在經濟建設方面比西康省人要強的多,大家提出的建設意見被王永安一一接受,并由索圖東記錄在冊,準備在接下來逐一實施。
會議到了現在,大家有一些疲憊了,而接下來的會議内容涉及到了軍事方面,王永安宣布政府官員可以休會了,羅銀賢等人便離開會場。
會場空置了很多,王永安笑着說休息十五分鍾,等一會兒大家湊在一起坐,免得看着太空了。休息之後,王永安接下來提出鎮邊軍平時編制和戰時編制的概念,平時編制的士兵人數要比戰時編制少五分之二,各部軍隊都要縮減。軍隊總數由兩萬七千人縮減到一萬五千人,其中第十師駐防雅安,第八師駐防康定,第九師第十七旅駐防藏區與康定市以西地區,第九師第十八旅駐防在涼山區。
第九師師長李士銳面色不渝,他不希望自己的軍隊被分散,尤其是兩個旅被分别放在康西和康南,中間隔着大涼山,幾乎無法聯系,這等于将他的權力減少一半,這豈能讓他甘心。另一方面,減少軍隊數量即意味着最近兩年内鎮邊軍無意向川滇黔發展。而今鎮邊軍作用康臧兩省,正是趁機直取川滇黔的大好時機,如果錯失良機大家便一輩子被困在這裏了。
于是李士銳立即起身說道:“大帥,您允不允許有不同的聲音。”
“允許。”王永安笑道。
李士銳這才說:“我們現在減少軍隊,就是在說我們要一直留在康臧地區,但大家都知道此地艱苦,并非久留之地。康臧百姓才一百萬人,想當初江北有三千萬百姓,我們還難以直取京師,難道憑借着這一百萬人取得天下?”
“那你有什麽計劃?”王永安淡淡地問道。
李士銳道:“我們大可以一鼓作氣,直取成都,真正掌控西南。大帥,我手上有一份完整的直取西南五省作戰圖,我相信以我鎮邊軍的實力,占領西南五省毫不費力。”
蘇蘭聲頓時冷汗直流,心說完了完了,我怎麽都拉不回來你了,你個錘子,怎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即便你要反對,私下裏找大帥也行啊,你這算是什麽,挾功逼主?
馮衡卻問道:“理由呢?進攻川滇黔三省的理由呢,總不能毫無理由地攻擊川滇黔三省吧?”
李士銳不屑道:“在哪裏都能找到理由,例如胡景伊叛國勾結外國分裂勢力,例如胡景伊參加讨袁軍等等,我們要行動,還怕什麽缺少理由不成?大帥,當下熊克武在重慶造反,胡景伊派軍進攻重慶,正是我們直取成都的最好時機,如果占領成都,西南五省指日可待啊,指日可待。”
馮衡擺手道:“這個理由沒有人會相信。”
“不需要他們相信。”李士銳言語之間充滿着自信,的确,不需要他們相信,強者欺負弱者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