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熊克武真的不長眼,攻擊鎮邊軍的運輸船隊,劫掠鎮邊軍的貨物的話,鎮邊軍是不會與熊克武和他的“九人團”客氣的。
所謂九人團是四川光複之後,以熊克武爲首以但懋辛、李蔚如、喻培棣、餘際唐、張沖、吳秉均、劉光烈、龍光爲成員的武裝勢力,他們即是同鄉,又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生,回國之後被安排在一支軍隊中,因此全都成爲了反清主力,并在四川軍政府成立之後在軍隊擔任要職,同時又各自掌握着一支軍隊,可以說是一支軍閥聯盟,其中勢力最大的人便是熊克武。
當各省宣布獨立之後,熊克武也與九人團其他成員仔細商議起來,四川是否要獨立于中央,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四川的後背有一支強大的中央級——鎮邊軍。
熊克武等人認爲這次讨袁的目的一定要明确,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的同時,不能再招惹其他敵人,自己反對的僅僅是袁世凱,對于支持袁世凱的鎮邊軍,九人團應該積極拉攏,不應該将其樹立爲敵人。于是九人團派遣熊克武的參謀長李蔚如(九人團成員之一)前往康定,勸說王永安不要對讨袁軍動武。
大概是袁世凱并沒有看得起讨袁軍,因此此次平定叛亂,袁世凱沒有調集江北系的軍隊參戰,而對于平定熊克武的蜀軍,袁世凱命令鄂督黎元洪、陝督張鳳翙、滇督蔡锷、黔督唐繼堯派兵合攻重慶。
川督胡景伊令駐泸州的川軍第一旅旅長周駿發兵進攻重慶,由王陵基模範團及川軍第二、第三旅編組爲一支隊,由北路南下,由第四旅旅長劉存厚編組一支隊沿江東下,直逼重慶。
此時熊克武暫時尚未等到王永安的回複,但時不我待,如果此時不反抗則極有可能被消滅,于是熊克武立即宣布**,成立重慶讨袁軍司令部,自任總司令,楊庶堪擔任民政總長,劉植藩擔任總參謀長,但懋辛擔任副總參謀長,餘際唐擔任水軍司令,招募了九千陸軍一千水軍,兵分三路,由第一支隊取中路經永川、榮昌、隆昌,進取泸州;由第二支隊扼守合川,防禦北路;第三、第四支隊防禦南路,分拒滇、黔軍。
李蔚如終于抵達了康定市,卻發現四處找不到王永安,最後在一處地道口得知王永安和一些人鑽進了下水道中,檢查下水道質量。
李蔚如隻好老老實實地等待,從中午等到了晚上,王永安才與一些政府官員從地道裏走了出來,渾身全都是髒兮兮的稀泥和塵土,李蔚如找了好半天找不到王永安這個人,不由得忙問道:“請問,鎮邊将軍是哪一個?”
王永安抹了一把臉,用四川話笑道:“是我,你又是哪一個?”
李蔚如上下打量了這個髒兮兮的年輕人,不敢相信道:“你就是鎮邊将軍,你不是騙我撒?”
“啷個騙你,啷個就是臭蟲。”王永安道。
李蔚如忙敬了一個軍禮道:“川軍獨立第五旅參謀長李蔚如見過将軍。”
王永安還了一個軍禮,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參加了黃花崗起義,還親自率領學生軍沖入重慶府衙門裏活捉重慶知府鈕傳善,知州段榮嘉,親手給他們剪了辮子,是不是?”
李蔚如心中一陣得意,沒想到自己被鎮邊将軍熟知,說明自己在軍界中還小有名氣咧。不知不覺,被王永安認識已經成爲了一種光榮。李蔚如正要說什麽,王永安擺擺手說:“我得先洗個澡,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洗澡?”
李蔚如哭笑不得,我怎麽和你們一起洗澡?便忙說道:“不急不急,我會等将軍,我會等将軍的。”
“洗澡的地方不遠嘛。”王永安笑着說,帶着大家來到一條小河旁,回頭說道:“兄弟們,征服這條小河,開始。”言罷,他第一個脫光了衣服跳下河去,其餘人也麻利地脫得精光跳下了小河,在小河裏洗澡。一群光屁股大老爺們沒什麽好看的,但是康定可是多民族聚集之地,便是本地的漢族女孩也都受到了少數民族的影響,變得非常野性,一個個站在遠處盯着這群老爺們談笑着。
李蔚如很是尴尬,他站在岸邊,仿佛是一個給人看衣服的衛兵……
王永安在水中大喊道:“李參謀長,我看你好像是趕了一路,倒不如一起到河裏洗一洗嘛,都是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呢?”因爲一直在建設康定市的第一線,王永安平日裏經常髒兮兮的,先前天氣寒冷隻能燒水洗澡,如今已經到了五月份,天氣暖和了起來,王永安便直接跳進小河裏洗澡。他的手下們起初不好意思,但是被王永安一頓言語擠兌,大家都是老爺們,怕個球啊,于是大家便與這西康督軍“坦誠相待”了。此後居然成了一種習慣了,那便是大家都願意和王永安一起在小河裏泡澡,畢竟這可是溜須拍馬的最好時候啊……
李蔚如不熟悉這邊的規矩,愣神的工夫,三十多條大漢赤身**地跳入水中,嘻嘻哈哈地洗澡洗頭,水中滿是歡快的聲音。
“下來,下來,我們下來談。”王永安對李蔚如招手道。
李蔚如聽到下來談話,頓時沒了任何顧忌,趕緊脫光了衣服跳入河水之中,一入水,李蔚如頓時冷的差一點交出來——這水他娘的也太冷了吧,真真凍死個人啊。
王永安立即說道:“别傻站着,用力搓全身,把全身都搓紅了搓熱了,你就不感覺到冷了。這天氣雖然熱了,但是這水可是雪山上直接融化下來的雪水,冷着呢。”
李蔚如後悔的都想跳河自殺了,你怎麽不早說?合着咱們用雪水洗澡啊,您也不怕我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