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圖東的生命安全暫時得到了保證,但索鈴兒不放心父親,央求着王永安帶她去看守所看看自己的父親如何了。王永安苦笑着說我一介商賈,哪裏有那麽大的能量還能帶你去司法部,你當真以爲我是孫悟空能大鬧天宮嗎?
“你當然無所不能,我就知道你有很多辦法。”索鈴兒眨着水一樣的大眼睛哀求道。
王永安歎了口氣,心說小丫頭居然用了美人計了:“受不了你的胡攪蠻纏了,你回去讓你哥哥準備一些銀子,我們去司法部看守所買通關系。”
“好咧,我這就準備去。”索鈴兒興奮不已,蹦蹦跳跳地走了。
王永安心說虧得索鈴兒是個旗人不用纏腳,否則一個漢族女子從十歲開始便裹腳,哪裏還能蹦蹦跳跳得起來。
索鈴兒回到家中與大哥二哥說了此事,兩個男人卻一反常态地沒有興奮,隻是勉強笑了笑,索鈴兒氣道:“你們這是什麽态度?難道阿拜沒事,你們不高興嗎?”
“鈴兒,你别胡說八道,阿拜沒事我們比你高興得多,但是這個江先生到底是什麽人?他爲什麽要這麽幫助我們,你想過沒有?”索老大呵斥道。
索鈴兒嗔道:“大哥,如今有人敢幫助我們已經着實不錯了,你還想怎樣?除了江先生,還有人敢幫助我們嗎?”
索老二搖頭道:“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他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不會無緣無故幫我們這麽大一個忙。他越是不說,他的要求越是大,我們就怕他獅子大張口啊。”
索老大苦笑道:“其實他要是要一些銀子我們還能承受,萬一他提出其他要求,我麽怕是不能接受的。”
“其他要求?什麽要求?”索鈴兒冷笑着反問,“我們家還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盡管拿出來好了,救出阿拜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傻妹妹啊,我和大哥擔心他要的是你啊。”索老二苦笑道。
索鈴兒頓住了,嬌嫩的臉刹那之間紅了,她低下頭去捏着自己的衣角,一隻腳踢着地面的地磚,許久之後才說:“要是能救出阿拜,我甯願犧牲自己的。”
兄弟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震驚的表情,心說難道妹妹早已經與江公子私定終身了嗎,他們才認識幾天啊,這不可能吧。
“你們以前就認識?”
“嗯……六年前我就認識他了,隻是當初匆匆一瞥。”索鈴兒于是将當日在火車上與王永安接觸的一切告訴了兩個哥哥,除了她當初沒有記住王永安的姓名外,對于其他細節倒是印象頗深。
兩個哥哥還是擔心王永安的身份,豈能随便将妹妹嫁給别人,但是他們也看得出來,王永安有能力幫助他們救出父親,單憑着他将父親從拱衛軍地牢轉移到司法部看守所,便知道這個江公子(王永安)的能量不小。
兩人決定找王永安一探究竟,然而前往喜子家的時候,卻看到小門處占了兩個人,虎視眈眈地看着兄弟二人。索氏兄弟便要前去,被二人攔住,說道:“此間是私人領地,不得進入。”
“你們是誰?”索老大問道。
兩人臉上毫無表情,隻是揮揮手讓他們離開,索氏兄弟郁悶地回來與索鈴兒說了,索鈴兒反駁說:“我從來沒有見過江先生身邊有其他人,哼,你們是騙我的,我現在就過去。”索氏兄弟跟在索鈴兒身後走向喜子家,卻見索鈴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無人阻擋,兩人瞠目結舌,難道自己遇到鬼了嗎?等索鈴兒進去了,兄弟二人決定也走過去,此時突然聽到耳邊有人說:“回去,不要進院子,那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
“你們到底是誰?”索老大到底是禦前侍衛,鎮定了一下說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面的主子你們惹不起,他也不希望被更多的人打擾。”那聲音冷冷地說。
索老二仔細聽了聽,此人講話有一點揚州口音,隐隐約約猜到了喜子家住着的江先生的身份了,連忙拉了一下索老大的衣角,兩人轉身離開。回到書房,索老大和索老二不約而同地說:“江先生是江北王!”
有了江北王撐腰,兩人總算是安了心,父親索圖東一定會沒事,他們卻升起了另一種擔心,因爲他們知道江北系與北洋系的矛盾,這種矛盾甚至遠超過段芝貴收購胡同房子,他們生怕一個不小心卷入其中,死無葬身之地。
又過了一天,王永安帶着索鈴兒趕往司法部,在花了銀子之後進入了司法部的看守所,司法部有兩個看守所,一個是暫時關押嫌疑人的地上看守所,另一處則是關押犯人的天牢,而索圖東被關押的地方則是地上看守所。
經過了一個月的分别,索鈴兒終于再一次見到父親,頓時抱住父親嚎啕大哭起來,索圖東沒想到自己還會見到女兒,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王永安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這對父女,并且爲他們感到高興,父母二人一番抱頭痛哭之後,這才相互說起了話來。
索圖東注意到了王永安,他仔細看了看王永安,頓時跪在地上道:“索圖東感謝恩人大恩大德,多謝靖雲先生幫忙。”
索鈴兒不解道:“阿拜,他叫江人北,不是靖雲先生,靖雲公子是誰?”
王永安連忙攙扶起索圖東,并沖他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說:“對,我是江人北,不是什麽靖雲先生。”
索圖東苦笑:“靖雲先生這是何意?”
王永安歎道:“做靖雲先生太累了,還是做一個普通人江人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