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後,玉秀帶着蘇珂兒一起吃早餐,蘇珂兒有一些扭捏,王永安心中冷笑,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任何異樣。王永安早就從霍殿閣的口中得知蘇珂兒的真實身份是木村金子,是日本人的特工,隻是王永安暫時還想不到如何利用她,殺了她未免可惜了,如果通過她的口中将假情報傳遞給日本人,卻是一件妙事。
吃過餐飯,蘇珂兒提出希望盡快去揚州軍醫大學堂去學習,這倒是好事兒,在王家總歸不是一個好去處。王永安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幾分鍾到九點鍾,九點鍾白德全會過來,王永安說:“等一會兒白德全到來之後,他帶着蘇姑娘去軍醫大學堂找嶽校長吧,我給嶽校長寫個條子。”
“多謝将軍大人。”蘇珂兒盈盈一拜。
玉秀笑道:“不用這麽客氣的,蘇姑娘,你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你就是我的好妹妹。”
“姐姐将我當做親妹妹,珂兒當真感動得很,珂兒從小就沒了親人,有姐姐這般對待,當真萬死也不能報答一二了。”蘇珂兒握着玉秀的手淚意盈盈地說。
王永安看在眼中,反而越加對此人感到痛惡了,他沒有對玉秀講明蘇珂兒的身份,因爲玉秀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可他多次對玉秀提出了警告,玉秀居然屢屢被蘇珂兒欺騙,當真是讓王永安憋氣窩火了。
白德全早上過來之後,王永安将蘇珂兒的安排交給了他,白德全低聲道:“好的,我立即帶她去,嶽院長那邊我熟悉的很。”
王永安笑說:“聽說你最近在追求一個女護士?”
白德全頓時搖頭道:“大帥,您可别聽别人瞎說,我那是幫助,正常幫助!”
王永安哈哈一笑,道:“對,我理解。”
白德全帶着蘇珂兒走後沒多久,王永安來到江北督軍府中與張謇商讨逼迫南方政府盡快統一之事。張謇提出,如今日軍壓境,應盡快逼南方政府放棄自己的小算盤,盡快促進國家統一,建立國防軍爲好。
“逼他們統一?”王永安笑着問:“張公,您的意思是讓我們江北動刀兵嗎,行倒是行,隻是我想現在不用了吧,我想用不了幾天,南方政府就會主動妥協。江北爲全國統一做出犧牲,他孫逸仙的南方政府依舊斤斤計較隻爲了自己的權力,很快他們就會喪失民心的。不如我給孫逸仙發一封電報,勸告他爲國爲民,放棄小我,完成大我?”
“這有用嗎?”張謇問,“他孫逸仙能做主嗎?”
王永安想了想歎了口氣道:“您說得對,一封電報沒有用啊,南方政府和我們沒有太大交情。張公,您覺得我去一趟南京和他們仔細商談如何?”
張謇擔憂道:“南京不比京師,京師雖然是袁世凱的地盤,但最起碼袁世凱全面掌控了京師,可孫逸仙卻沒有全面掌控得了南京啊。最近幾日南京城裏不少軍隊因爲安家費鬧事,另外憲兵抓了一些士兵,引起了小規模兵變,南京不安全。他孫逸仙甚至不能完全掌控南京城裏的軍隊,你去了,難免會被一些人加以利用。”
“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被刺殺在南京,恐怕江北軍會傾巢出動剪滅南方政府,他孫逸仙也有心無力保護你。”張謇猜測道。
“袁世凱會殺我?”王永安道,“我可是……可是……”随後他苦笑不已,就算自己是袁世凱的女婿又如何,在權力面前,親情算不了什麽。自己在京師沒有危險是因爲袁世凱不會讓自己在他的地頭出事,但在南京出事的話,這就怪不得袁世凱了。
張謇道:“我倒有一個主意。”
王永安道:“張公請講。”
“請孫逸仙過江。”張謇道。
王永安考慮了一下,道:“我擔心孫逸仙不會來揚州。”
“不,我們不在揚州會面,我們在浦口會面,就在南京的對岸。”張謇道。
王永安哈哈大笑道:“好主意,絕好的主意。”
張謇道:“隻是一江之隔,他若是再不來,便别有用心了。”
兩人商議之後,立即給南京方面發電,邀請孫逸仙等南方革命政府高官前往浦口與江北官員會晤,商讨全國統一條件。此次談判不涉及到北洋方面,僅僅是南京與揚州的雙方對話,如果雙方合作,則中國一統則不成問題。
江北來電讓焦頭爛額的孫逸仙有了一絲絲曙光,最近他的壓力非常大,苦苦支撐的他已經再也拿不出錢來安置軍隊了。先前從日本的貸款,也因爲中日之戰而暫停了,地方軍閥則不理解南京政府的财政問題,苦苦逼迫政府拿出錢來,否則他們就要鬧事。另有徐寶山的軍隊軍官以政府發布出來軍費作爲理由,在南京城裏吃霸王餐,打傷店家,被憲兵抓了進去。徐寶山得知之後帶兵打鬧憲兵隊,強行帶走鬧事軍官,并要求政府立即發軍饷。
此事顯然不是徐寶山個人所爲,而是不少軍官支持徐寶山鬧事,他們再看孫逸仙的反應,對于這些帶兵且自私的軍閥革命家們,孫逸仙的辦法也不多,而黃興作爲革命軍司令,所指揮的軍隊居然僅僅是總統府的衛隊,這不得不讓兩人重新審視革命的組成。
“去,一定要去,我們沒有錢支撐下去了。”孫逸仙苦笑道,“克強,這一次與江北的會晤,名義上是促進全國統一,實際上是與江北合作,如何在未來的共和政府中抑制袁世凱。我們需要江北的支持,江北也需要我們的支持,我們合則兩利啊。”
黃興笑道:“這多像是三國演義,吳蜀聯合。”
孫逸仙哈哈大笑道:“對,我們吳蜀聯合,才能大破曹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