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立即咬牙切齒地說:“血海深仇啊,這是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王永安大笑道:“但是這寶良如今是個癱子,大兒子是傻子,二兒子幾年前氣死了,三兒子如今是個大煙鬼整天就禍害家裏,你說我是給他痛快呢,還是看着他受折磨活着?”
玉秀回答不出了,這個問題當真難以解決,自己的仇人成了一個癱子,生不如死,若是真的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想了半天,玉秀才說:“殺了他才是放過他,讓他活着備受折磨更好,誰讓她害了咱家。”
“是啊,但是不殺了他,實在是難解我心頭之恨,而且我也答應我二哥,一定會找到寶良把他殺掉報仇雪恨。”王永安道。
玉秀立即說:“那你給二哥發電報告訴他實話呀,二哥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而且你看你好久沒曉悅姐姐他們聯系了。”
王永安一愣神,自己當真很久沒有和聖盧卡斯方面聯系了,他歎了口氣,說:“是啊,有一個月了,有一個月了。”
次日一早,王永安起床之後便寫了一封電報,讓白德全代自己去電報局給聖盧卡斯的家人發電報,先是告知仇人寶良的消息,再是詢問蕭曉悅、張夢瀾和魏文桐的近況,他對她們說雖然國内戰争結束了,但是時局不穩,日本準備全面侵華報複,自己爲了國家和民族不得不倒向袁世凱,隻有國家統一了,中國才有實力與日本談判,甚至對抗。
今日的火車是中午出發,在此之前他要再去總理府拜會袁世凱,隻是再去總理府之前,他要處理好蘇珂兒的事。吃過早飯,王永安将蘇珂兒叫來,說道:“蘇姑娘,我思前想去,能夠幫你的除了幫你贖身,就是幫你找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了,這是你的賣身契,我已經從萬壽園裏要了回來,你看一下。”
蘇珂兒激動地捧着賣身契,淚流滿面,然後跪了下來說:“将軍,就是做牛做馬,我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不用如此。”王永安直接将賣身契放在蠟燭火焰上燒了,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自由的人了。另外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你去揚州軍醫大學堂學習護理學,以後做一個護士吧,這份工作其實難度不高,但是需要非常高的耐心和專注,同時因爲你的文化功底的問題,你需要付出很大的毅力。我看你吃過不少苦頭,應該不會吝惜吃苦,希望你能夠在将來的人生中,走出更加輝煌的大路。”
蘇珂兒先是一愣,遲遲不肯起身,說道:“将軍,您給了我自由,我願意留在您身邊做一個使喚丫頭,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永安道:“實話對你說,我身邊都是大老爺們,我也從來沒有用什麽使喚丫頭。”
“玉秀姐姐說,她以前就是丫頭啊?”蘇珂兒追問。
王永安忍不住笑道:“玉秀不是我的丫頭,她是我亡妻念祯的丫頭,你打聽錯了。小姑娘,去學醫,去學門一門手藝,對你将來來說是非常不錯的。”
蘇珂兒見王永安執意送走自己,隻好叩頭感謝,王永安忙将她扶了起來,卻不料蘇珂兒身子骨一歪直接倒在王永安身上。蘇珂兒诶呀一聲,一雙酥胸直接裝在了王永安右手上,她頓時羞紅着臉說:“不好意思将軍,小女子失禮了,小女子失禮了。得知自己自由了,一下子有點暈暈的,我……我都站不穩了。”
王永安搖搖頭,将她扶起來,說道:“沒關系,你下去吧。”
蘇珂兒失望地盈盈一拜,轉身下去了,看到她離開房間,王永安這才後悔地自言自語道:“奶奶的,起碼有D罩杯,這個波濤洶湧啊……”但是從蘇珂兒身上,王永安也發現了一些疑點,似乎蘇珂兒太想留在自己身邊了,機警的他怎麽可能讓生人留在自己身旁。因此,這朵野花,王永安注定是不能踩的。
那邊蘇珂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精心地打扮了一番,一會兒一個掃地的老太太敲了敲門,說道:“小姐,我是掃廁所的,我能進來嗎?”
“進來。”
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女人走了進來,關好門之後向蘇珂兒鞠躬敬了一個,用日語低聲說道:“調查課第九調查室特工山本靜子,見過金子長官。”
蘇珂兒低聲道:“有什麽任務嗎?”
“沒有,長官讓您繼續潛伏在王永安身邊,如果有可能,刺殺他。”山本靜子說。
“這不可能,他身邊的幾個人實在太過警覺了,而且他身上竟然穿着盔甲,剛才我故意摔倒在他身上,才發現他衣服下是盔甲。”蘇珂兒苦笑道。
山本靜子說:“所以少佐并不讓你立即動手,将來總有機會。”
蘇珂兒搖頭道:“恐怕機會很少了,我把他調離身邊,在揚州軍醫大學堂學習護理學了,他不敢用生人。”
“這個……這個消息,我會及時向少佐報告,接下來會由其他人與您接觸聯系,請千萬不要主動和我們聯系。”山本靜子叮囑道。
“我懂。”蘇珂兒冷道,“雖然這是我木村金子第一次出手,但我絕不會讓大日本帝國失望的,永遠效忠大日本帝國!帝國萬歲!”
“大日本帝國萬歲!”山本靜子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與此同時,在蘇珂兒的隔壁,霍殿閣将醫生用的聽診器放了下來,并對一旁的翻譯笑着說:“我早就看出來這女的有問題,小日本也太蠢了,弄這麽漂亮的女人過來,是人都知道是美人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