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囑托

劉通愣了一下,仔細想了一下。

馮衡?作爲參謀長,此人從未親自指揮過軍隊,沒有任何一支心腹部隊,不會姓馮。

方鹹五?此人倒是資曆足夠,且名揚天下,但恰恰是因爲名氣——王永安的左右二帥,所示他背叛了王永安,恐怕名聲從此之後就臭了,與之相同的便是右帥李士銳,此二人非但不能背叛王永安,反而必須支持王永安。

想到這裏,劉通這才笑了起來說道:“還是司令您深謀遠慮,我是着急了。”

王永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軍隊,别人帶不走的,我去京師,卻也是必須要去的,國家一統因爲我耽誤了半年,我要追回這半年的時間。”劉通疑惑不已,表示不解,什麽叫做因爲王永安耽誤了半年的一統呢?

支持王永安前往京師的決心,一方面是處于集團的利益考慮,一方面也會死因爲他心存愧疚,着實因爲他而耽誤了全國一統,這才給日本創造了染指中國的機會。他必須要在日本調動大軍報複中國之前,促進國家的重新統一才行。

王永安做出赴京的決定之後,第一時間通知了李耀、肖湘山、馮衡、方鹹五和李士銳等諸将,大家表示不同意,唯恐王永安出事。不過王永安卻搖頭說他這一次去京師反而安全無比,因爲一旦他出事兒,江北軍與北洋軍變成了死敵,袁世凱不會傻到給自己樹立這麽強大的一個敵人。

話是這個道理,但是深入虎穴危機重重,大家豈能放心,王永安随後苦笑道:“我不去京師,誰能出得起這一筆傷亡撫恤?江北軍沒錢了,陣亡将士和受傷的将士如何安撫?我們連自己的戰士都沒錢埋葬,沒錢給他們家人,如何對得起将士們抛頭顱灑熱血?”

一席話,大家無語回答了,軍人隻關心戰場,當然不會關心錢是怎麽來的——可是錢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啊,這錢隻能由王永安來籌集。現在王永安唯一的辦法,就是從朝廷要這筆錢,從中央要這筆錢,從袁世凱要這筆錢。

諸将将勸說不過,便叮囑霍殿閣必須要好好保護王永安,準許霍殿閣從軍中抽調一個團的精兵強将與王永安一起北上。王永安說不用一個團,這一個團進了京師,豈不是吓壞了别人,還以爲自己要直取京師咧,隻需要一個營即可。江北軍的軍制與其他地方不同,江北軍一個正規團少則兩三千,多則四五千人,一個正規營也有九百人。所以王永安可不敢帶着四五千人進京,這非得吓壞了袁世凱不可。

霍殿閣被衆人委以重任,開始在軍中挑選赴京的隊員,總計挑選九百三十三人組建王永安的新警衛營。諸軍得知王永安深入虎穴向袁世凱要錢給傷亡戰友發放撫恤金,危機重重且不遠萬裏,于是踴躍報名,一個個恨不得去京師跟袁世凱幹仗一樣。

很快,九百三十三人被選好了,都是經曆了江都會戰的各路豪傑,甚至連江北兵王孟慶福也被選中在其中,擔任警衛營的軍士長,負責臨機決斷。孟慶福對王永安說道:“大帥,如果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我不需要通知你,我會直接帶你走。”

王永安反問道:“需要如此謹慎嗎?”

孟慶福道:“需要,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好吧,都聽你們的。”王永安笑道。

戰鬥力超強的警衛營組建的同時,王永安也着手安排江北諸事,江北總督張謇,民政總長陳兆棠、總督秘書長魏文康、江北軍參謀總長馮衡等,一一被叮囑一切,随後王永安又委任方鹹五擔任江北陸海軍副總參謀長,委任李士銳擔任江北軍軍務部部長,并陸續厚葬陣亡将士,有限地給家屬發放撫恤金。

自然,家屬們并不滿意第一筆撫恤金金額,才五兩銀子,可是這都是江北政府從牙縫裏摳出來的,王永安也沒有了辦法。更讓王永安哭笑不得的是,爲了能夠得到更多撫恤金,各地居然多報了一些陣亡志願兵名單,事後經過魏道風的稽查,陣亡将士名單多了三千多人。魏道風對此非常惱火,請示王永安将那些貪小便宜的地方官吏和家屬們處以極刑,但王永安不想再造殺孽。

的确是有一些地方貪小便宜,但更多的則是因爲戰亂而失去了與親人的聯系,造成了陣亡志願兵的誤報情況,隻需糾正即可。既然都是戰士的家屬,沒有必要在他們占小便宜之後如此嚴厲處罰,造成軍心不穩。

處理了一切之後,李耀告訴王永安,夏銘的骨灰和遺物已經收集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送去聖盧卡斯。王永安歎了口氣,說:“将夏銘和聖盧卡斯的志願者的骨灰和東西先放在我家,我派人專門去聖盧卡斯吧。”

“是。”李耀說道。

王永安拍了拍李耀的肩膀,說:“此去京師,如果我出事,江北軍由你繼承。”

李耀大驚失色,道:“你說什麽啊靖雲,你怎麽能這麽說。”

王永安道:“前路漫漫,未知何所,我不能排除自己會否有危險,如果我出事了,江北軍由你帶領。”

李耀搖頭說道:“我是一個津門大茶壺出身的人,沒上過學,沒讀過軍校,我沒有能力帶領江北軍。靖雲,你要是出事了,這江北軍也不是别人的,我會将二少爺從聖盧卡斯接回來,未來他會是王存意少爺的。”

王永安搖頭苦笑道:“算了,讓他做個普通人吧,小天在聖盧卡斯做個纨绔子弟也好,做個熱血青年也好,他沒有經曆你我的苦難,受不起這份責任。江北從無到有,從小到強,你一直在我身邊,唯有你能繼承。我已經寫好了紙條分别給各位将軍,若我有事,你來繼承,若你有事,方鹹五繼承,江北大旗不能倒下。”

李耀點了點頭道:“江北大旗,不能倒下。我記住了,但是你不能出事兒,答應我,靖雲,你絕不能出事兒。在京師不管遇到了什麽,你都要回來。”

王永安笑了起來,伸出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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