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對華讨伐軍前鋒總指揮橫田羽次郎大爲興奮,尤其是四艘軍艦的到來更是讓他底氣十足,甚至連一貫不看這一次戰争的鈴木三十二也對戰鬥充滿了希望,但是他謹慎地說:“盡管我對這個李士銳不甚了解,但我知道王永安,此人是一位實幹家,絕不會将一個無名之卒安排在如此重要的崗位上,我想李士銳一定已經安排了不少防範措施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挖地道?”橫田羽次郎笑着問。
鈴木三十二道:“我覺得挖地道隻是一種辦法,而且是最常用的辦法。”
此時突然有人報告,說旅華聯隊士兵和台灣聯隊士兵打了起來,兩人連忙去處理,原來是有旅華聯隊士兵用日語嘲笑台灣聯隊某些番社人不穿鞋就像是山上的野豬,而他們的日語恰恰被一位聽得懂日語的番社士兵聽到了,立即翻譯給其他番社族人,于是立即引起了番人的憤怒,繼而打了起來,結果瘦小的日本青年被番人打得半死。
橫田羽次郎本來要處罰番人,但被鈴木三十二制止了,他笑着陰險地說:“即将開始的對南通城的攻擊,不如讓他們這些精力充沛的番人去打吧。”緊接着他說:“旅華聯隊原本隻有一千人,在損失了一些人之後,現在反而增加到了兩千五百人,戰鬥力下降嚴重。尤其是旅華聯隊中大多數都是青年學生,十六七歲,他們是日本的未來啊,不能讓他們送死。”
橫田羽次郎當然也不忍心日本青年送死,既然台灣聯隊已經投入到了中國戰場,那麽對華作戰将不可避免,殺中國人是遲早的事兒。
4月18日,橫田羽次郎與鈴木三十二正在指揮部内計劃如何進攻南通城,他們打算分兵兩路,台灣聯隊和炮兵第一大隊進攻南通老城,台灣聯隊第二大隊進攻在建的南通火車站發起攻擊。(根據江北鐵路發展計劃,南通火車站已經在建之中,原本預計兩年内建成南通至揚州和南通至啓東縣鐵路)盡管火車站地基已經修建完畢,但還沒有等到建成站台,如今卻成了一座碉堡。
人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4月18日晚上七點鍾,天色将将黑了下來的時候,江面突然起了大霧。日本人也大吃一驚,他們雖然了解南通的天氣,卻對這場大霧毫無防備,橫田羽次郎大叫一聲不好,立即下令全軍戒嚴。
而與此同時,李士銳早就對日本人在狼山港的軍隊做好了決戰準備。盡管王永安并沒有對他提出任何要求,可是大家都知道,隻有戰場上見真功夫,才能夠支援談判桌上的長短,江北三千萬百姓的眼睛看向了南通,全國的目光都看向了南通,甚至全世界的目光都看向了南通。
李士銳,此前籍籍無名的小輩,一躍成爲了中國最受關注的人,他此前的種種傳聞也被人挖掘出來,但無論是哪一種傳聞,仿佛都在說他是一個紙上談兵的趙括,甚至于他曾經率兵在墨西哥與墨西哥人交戰的經曆,也有人輕易地掠過不表。的确,别說比起馮國璋等猛将李士銳沒什麽名氣,就連江北軍内部,李士銳的名聲也并不顯著。
外界傳言,江北王王永安手下有十三太保和四大金剛,十三太保分别是龔武遠、霍殿閣、李祖植、陳健、劉輝、韓麟春、範文泰、方鹹五、邵永勤、李耀、蔣雁行、黃瓒和李士銳,四大金剛分别是姜登選、馮衡、肖湘山和羅銀賢,很顯然這四大金剛一說是後來人湊上去的,而十三太保則是早就有傳言。這十三太保中,年紀最小的便是李士銳,編輯最大的是邵永勤,此十三個人分别被委以重任,在各自領域獨領風騷。隻是大家也不過知道李士銳是十三太保之一罷了,在與袁世凱的清軍第二路徐州大戰中被王永安委任爲右帥。
但徐州大戰說到底是李祖植、劉輝和陳健三人打的,李士銳去的時候隻不過撿了一個便宜罷了,他遠遠不如左帥方鹹五層層誘敵,幾乎将馮國璋的大軍沿着津浦鐵路切成數段看的讓人酣暢淋漓。因此任何人都覺得王永安用李士銳,當真是有一些瘋了,并且紛紛自己推演,如果自己擔任主帥,該如何如何,甚至很多人提出如果是自己,早就把日本人給趕下海了雲雲。全國各地報紙也對李士銳批評起來,說他保守說他膽小懦弱,畏敵不前雲雲。
江北衆人對李士銳屯軍十來天也頗有非議,但王永安對大家說:“我們坐在後方,對前方的苦難不知情,所以不要妄加非議,我相信李士銳,絕對不會是一個懦弱的人。”
李士銳當然不是懦弱畏敵,他隻是一個喜歡一擊必中的人,他更願意抓住敵人的弱點,而不是犧牲士兵來強取猛攻。
這個特點與他長期擔任下級軍官有關,他并不喜歡自己的士兵損失過大,也不願意做無謂的犧牲。因此他來到南通之後,除了派遣了三十六名神槍手出戰騷擾,卻被日本人圍剿之外,并沒有繼續派遣人員騷擾日本人,雙方看似和平相處了一段時間,卻彼此都在偵查對方的實力。
這些日子李士銳遲遲未動,便是想盡各種辦法争取将日本艦隊消滅。在李士銳看來,日本軍隊的弱點恰恰是他們最強的一點,那就是日本海軍的炮艦。如果強攻日本在狼山港的守軍,一定會遭到六艘炮艦的猛烈炮擊,若不計傷亡地猛攻日本守軍,最少需要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内,日本的艦炮不知道要殺死多少中國士兵,李士銳不敢輕易将自己的士兵填進去。
所以,李士銳要解決的首要問題便是用什麽方法消滅日本的艦隊,如果能夠讓日本人炮艦離開或者沉入水中,吃掉日本前鋒部隊則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