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小鞑子才十九歲啊,跟我兒子一樣大,唉……”
“原來他比我還大一歲,我還以爲他比我小呢。”孟慶福心說。
“你殺了幾個鬼子?”長官轉過頭問。
孟慶福說:“打中了十八個,但是打死幾個不知道。”
“那就是殺死了十八個鬼子。”長官興奮地喊道,回身沖城上和戰壕裏的士兵高喊道:“南通守備部隊孟慶福,一個人射死了十八個鬼子兵!”
“好樣的!”
“好诶!”
南通的殘兵敗将們頓時歡呼起來,在接替陣地前,對于南通守備部隊來說這個消息比比任何其他消息都能振奮軍心,最起碼他們還有一個勇士殺傷大量日本軍隊,他們不是戰敗者和懦夫。接替陣地的江北陸軍第一師第一旅對這份戰報并不是很相信,一個人單槍匹馬殺了十八個日本登陸軍,這件事是神話吧?再說他一個人回來了,别說殺了十八個,就是說殺了三十八個也由得他自己說。
日本登陸部隊的确是被擊中了,不是十八個人,而是二十個人,小鞑子開槍射中了兩人,但是隻有十三個日本士兵被擊斃。付出如此微小代價登陸狼山港之後,鈴木三十二下令尋找昨天晚上日本士兵的屍體,并進行厚葬。他不着急前進,而其他士兵們也不能違抗這道軍令,畢竟如果将來自己死了,他們也希望能夠有人找到自己的屍體。
遠處,旅華聯隊的士兵開始了翻死人屍首,而鈴木三十二興緻勃勃地帶着荒木佐正走在中國的土地上,饒有興緻地看着遠處的綠水與平野,兩人都是陸軍,自然喜歡腳踏土地的感覺。如果不是旁邊的士兵屍體排成一排看起來悲壯無比,鈴木三十二肯定要作詩一首以表達自己率領軍隊登陸中國土地的感受。
屍體整理完畢之後,鈴木三十二下令繼續進軍,在各中隊長的帶領下,旅華聯隊士氣高昂地前進了三公裏,然後鈴木三十二下令屯軍不前,修建陣地。
“什麽?不前進了?”
“其那面就是南通城,爲什麽不前進?”
“我們走進城就能占領了南通啊,長官是不是太小心謹慎了。”
“不得不說,我們的長官有點太軟了呀。”
這引起了衆多士氣高昂的将士們的反對,但日本人習慣服從命令,雖然鈴木的軍令讓他們私下裏腹诽不已,卻不敢明目張膽地對長官反應。
大家隻好悶着頭頭開始修建陣地,但私下裏議論紛紛。
鈴木看出來大家的疑惑,召集了各位中隊長說道:“諸位,我知道你們在抱怨,但是請記住,我們旅華聯隊隻是臨時聯隊,甚至我們一門火炮都沒有,我們用什麽去進攻南通城?難道真的讓我們用機槍和步槍攻打堅固的城堡嗎?先前我們的優勢僅僅是因爲海軍艦炮的掩護,可如果沒有了艦炮的掩護呢?如果我們的戰列艦在我們身後,我可以放心下令,但是我們身後隻有一些炮艦,我怎麽可能放心讓你們進攻,别傻了,笨蛋,給我老老實實地待着,在艦炮的射程内修好陣地等待接應從台灣來的部隊就好了。”
“台灣聯隊嗎?”荒木興奮地問道。
鈴木三十二道:“有四支部隊即将抵達,第十六師團和第十七師團,台灣聯隊,朝鮮聯隊。”
“第十六師團和第十七師團?”荒木震驚道,“不是不派遣陸軍作戰嗎?爲什麽……爲什麽他們回來?”
鈴木三十二笑道:“還不是因爲西園寺公望,他強烈要求裁撤這兩支師團,他認爲常備師團隻需要十六個就可以了,所以第十六師團和第十七師團可以裁撤,就像是十八師團、十九師團和二十師團一樣。”(十五個師團和近衛師團,總計十六個師團。)
荒木道:“所以爲了避免被裁撤,桂太郎首相将他們派到這裏來了?”
“是的,先前十六師團和十七師團駐紮在朝鮮,說是防備俄國人,其實是爲了防備西園寺公望。”鈴木三十二笑道,“内閣關于第十六師團和第十七師團是否設爲常備師團進行了多次激烈的争辯。”
“原來是這樣啊,這真是高層的秘聞啊,如果不是您告訴我,我不可能知道這種秘密。”荒木感慨道。
鈴木三十二道:“所以我說軍部都是一群笨蛋,這有什麽好争辯的呢,西園寺公望臣不得裁撤所有帝**隊才是,在他看來,錢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沒有了大日本帝國的尚武精神,錢算是什麽呢?别忘記了,當年的黑船事件讓我們成爲了任人宰割的河豚罷了。”
“您說的對。”荒木佐正立即說道,此時的他已經對這名見識與本事遠超過自己的長官心悅誠服了。日軍開始建設軍營,爲接下來的各部隊修築炮兵陣地,機槍陣地,戰壕等等,大家心中一陣窩火,好麽,自己可是步兵聯隊,不是工兵大隊,鈴木長官是不是太多此一舉了。于是在一通抱怨聲中,日本人開始了土木工程作業……
日本人不再進攻,高兆奎輕松了不少,中午的時候邵永勤率軍趕到了南通,守城部隊增加到了一萬八千人,南通城沒有離開的百姓放心不少。傍晚,李士銳終于抵達了南通,接過了蘇東守備司令的任務,成爲了這次對日作戰的指揮官。
李士銳知道日本人不再前進的原因是炮艦的射程原因,不過他也明白中日的戰争不在戰場上,而是在談判桌上,所以他必須呀保證在談判之前讓日本人老老實實地坐在談判桌上。不過讓日本人這麽老老實實地修建陣地,也不是李士銳的風格,他開始組織神射手讓日本人寝食難安,于是開始全軍選拔神射手夜晚騷擾日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