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山作爲軍務部長補充道:“是三分之二爲新兵,老兵……可不多啊,如今三年兵已經能夠稱得上是老兵了。”
“新兵多的缺在戰鬥中會導緻軍心不穩,尤其是容易出現逃兵事件。”姜登選謹慎地,“我在四川帶兵的時候,革命軍進攻,導緻許多巡防營的新兵棄械而逃,引起了軍心不穩。我軍新兵衆多,若帶着這麽多新兵長途遠征,想一想便是苦難重重。再加上北洋軍老兵衆多,又得到百姓支持,此戰不容易啊。”
王永安咂咂嘴吧,苦笑:“還有什麽缺嗎?就沒有優嗎?”
“優很簡單,在湖北河南與山作戰,起碼對江北百姓沒有任何影響,甚至還會增加江北百姓人口,促進江北經濟發展。”肖湘山忍不住笑道。
王永安搖頭苦笑,:“不是有三份作戰計劃嗎?第三份是什麽,快與我們一。”
馮衡笑了一下,徐徐地介紹:“第三份作戰計劃并不是參謀部給制定的,而是第八師師長李士銳預先便留在我這裏的。他在幾個月前就纏着我給我遞來一份作戰計劃,是有用,并且如果與北洋軍作戰,可以按照這個計劃執行。我當時看了一遍,覺得他有一些奇思妙想,但我江北軍現在發展事态非常好,暫時不會動刀兵,于是暫時封存了這個作戰計劃。可沒想到才過了幾個月,形勢便發生逆轉,北洋軍居然要先對我們動手了。”
“哦?李士銳這子可真有意思,居然早就預料到了我們會與北洋軍一決雌雄,很好嘛,他的作戰計劃是怎樣的?”王永安大感興趣道,探出身子問道。
“其實他的作戰計劃非常簡單,因爲他提出的是戰略計劃,而不是戰術計劃,如果按照他的戰略計劃執行,我軍對北洋軍之戰,将會格外輕松。”馮衡道。
王永安更是心癢難耐,連忙問:“他的戰略計劃是什麽?”
“反清!江北光複!”馮衡朗聲道。
諸将頓時議論起來,江北光複便意味着反清,而如果一旦宣布江北光複,朝廷将會派遣大軍南下征讨,北洋軍攻擊江北軍便更有充分理由了。王永安并不是不知道江北光複意味着何等危險,南方各省尚且有長江天險阻攔,且南方地形複雜地勢崎岖,北洋軍一時半會兒無法平定南方。然而江北地區即江淮地區卻不一樣,江淮地區完全是大平原,僅有的山峰也不高,北洋軍南下可以一馬平川地平推過來。
“這子的計劃是危險。”王永安也忍不住道,随後他笑道:“他居然敢提出光複江北,膽子不,就不怕我抓了他殺頭嗎?那安慶革命黨,已經讓我殺了個幹淨,他就不怕嗎?”
馮衡笑:“李士銳你不反對光複,你反對的是不聽從你的光複,隻要聽你的,别革命黨,便是洋鬼子都是江北好兄弟。”
“哈哈哈,這子倒是知道我。”王永安大笑,道:“江北光複!江北光複!江北若是真能光複就容易咯,其實也未嘗不可,可是這是一把賭博啊,賭赢了我們成了民族英雄,賭輸了我們就是民族烈士啊。”他擡起頭來:“參謀長,先一下他的作戰計劃吧,關于戰略方面的問題,我要看一看他的作戰計劃再。戰略方面無非是兩個,一是立即反清,二拖延反清,我們對這大清朝廷沒有效忠的必要,然而反清的時機卻不能不仔細掌握,諸君沒有異議吧?”
衆人了頭,誰會效忠滿清朝廷呢,這個朝廷已經**透了,大家早就不去理會它,隻是因爲這個朝廷暫且能夠維持國家領土完整,大家這才暫時延遲反清而已,江北軍效忠的目标隻是王永安,并無大清什麽關系,王永安也并不忠于大清,而是利用清帝國來維持自己的權利和地位罷了。
于是馮衡拿起第三份計劃,朗聲解釋道:“我們的第三份作戰計劃代号爲光複,基于我江北軍正式宣布江北光複,建立江北軍政府,由您做江北大都督。一旦江北光複将引起舉世矚目,而南方各革命政府将不得不支持與您。所以你隻需要擊中率領我江北所有陸軍,沿津浦鐵路一路高舉義旗揮師北伐直逼滿清朝廷都城京師。介時天下歸心,一力強十會,便是袁世凱也不得不避其鋒芒。攻占京師之後,您便是反清第一人,未來中華民國之大總統非你莫屬。”
王永安先是呆呆地愣住了一會兒,忽而撫掌大笑起來,道:“好!好!好!妙!妙!妙!李士銳這子當真是一語中的,一力降十會!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諸軍覺得怎麽樣?”
“這……難道真的要光複不成?”其餘人連忙問道,姜登選作爲副帥,第一個提出了質疑道:“大帥,貿然光複,江北百姓這邊……會否支持啊?光複不是一件事,一旦光複了,就再也不能走回頭路了。”
“是啊,光複便是謀反,隻要謀反,便回不了頭了,沒有任何周旋餘地。”肖湘山也苦着臉,他慎重地表示:“大帥,副帥,諸位同僚袍澤,大家知道,我江北陸軍一直以來比較偏向于自立,既不反清,也不支持革命。若貿然宣布江北光複,隻怕恐怕軍心動蕩。畢竟在百姓心中,朝廷的分量還是頗重的,諸位軍官之中,滿族蒙族回族軍官也有一些,他們更加偏向于忠于滿清朝廷。”
王永安等人眉頭緊鎖,肖湘山的話有道理,與後世幾乎消滅文盲率不同的是,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五的百姓都是文盲,而文盲們心中最大的,便是皇帝不管是哪一個皇帝,隻有天子在,百姓們便不會支持什麽共和。
什麽是共和?一群人治理國家,那不就是梁山泊草寇嘛。皇帝有什麽不好的?沒皇帝才不好呢,與其讓一群貪官治國,還不如讓一個昏君治國呢……許多百姓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