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永安離開走遠之後,伊集院彥吉讓一個武官站在門口放哨,避免有人探聽他們講話,那武官合好了門站在外面,像一支标槍一樣立定,看的周遭的丫鬟和下人們不敢靠近。
伊集院彥吉這才轉身坐好,臉上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土肥原賢二立即給前輩倒酒,伊集院彥吉開口問:“土肥圓君,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和傳中的江北才子揚州諸葛有什麽不同?”
“高談闊論,紙上談兵,不足爲慮。”土肥原賢二冷笑道。
伊集院彥吉皺着眉頭,這不是他需要的答案,于是他繼續問:“也許這是他僞裝出來的一種行爲呢?不要太武斷,這個人不簡單,我們在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他戲耍了。”
“您的意思是……他在僞裝自己?”土肥原賢二先是有一些驚訝,而後想了一下道,“但我覺得他也許是太過順利而不自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因爲他才二十四歲,以二十四歲成爲江北王,我想任何年輕人都會猖狂吧?”
伊集院彥吉滿意地頭,:“真不愧是青木的學生,你能想到這一,非常好。等一下你将我們的禮物送給他,看一看他的反應,你将你的判斷告訴我。”
“多謝前輩的栽培。”土肥原賢二立即感動道。
伊集院彥吉歎道:“其實他的也沒有錯,中國如果想要崛起,就一定需要破除百姓們的麻木不仁,可是破除麻木不仁就要付出代價,也許這個代價會讓他們非常慘。王靖雲低估了這代價背後的付出,還是因爲他太年輕,太順利了。”
“太過順利的人生,終究是不好的。”土肥原賢二冷笑着。
離開日本人之後,魏文康在王永安耳邊低聲:“大帥,你也不必在意這些日本,他們這些人無利不起早。”
“現在不在意不行了。”王永安苦笑着,“從前我們并沒有想着能夠影響中國,作爲一個地方軍閥來,我們已經讓外國人在意了。要知道,我們的勢力範圍夾在南北中間,假如我們再與外國勢力鬧僵了,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跟在王永安身旁的肖湘山愣住了,忽然想到了什麽,道:“大帥,我覺得有必要向你彙報一下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王永安止住了腳步。
肖湘山道:“我們一直以來向英國人法國人購買雷管和炸藥,但是最近他們提了一成的價格,因爲冬季海運的原因導緻運費增加,這部分錢需要買方來支持。”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外國佬要控制我們了。”肖湘山面色嚴肅地。
王永安緊鎖眉頭,問:“那德國人和奧地利人呢?”
“他們倒是沒有提價,但是德國和奧地利的價格本身就比英法還要高兩成,所以對我們來沒有任何影響。”
“繼續大量采購,有備無患。”王永安吩咐,“也許外國佬現在在站隊,也許暴風雨真的不遠了……”王永安歎道。盡管他已經察覺到了外界氛圍的異樣,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他已經成爲了袁世凱心腹大患和最大的敵人,比起南方革命黨來,毫無疑問消滅王永安成爲了他現階段最棘手的問題。
在王永安來到南京代表的雅間的時候,廖仲恺、胡漢民等人起身恭賀,雙方并無多大交情,但是人家給足了面子,革命黨的财政部長親自來到揚州,王永安則必須表現出熱情,幸好期間有晚輩陳祖燕(陳立夫)在中做酒司令,到不至于冷場,隻是廖仲恺和胡漢民等人是廣東人,普通話并不好,但好在這些日子在南京城下學習不少,所以倒是勉強能夠與王永安交流一二。
酒過三巡之後,王永安不勝酒力,讓手下陪着喝酒,而自己回到房間内休息去了。推門而入,見到蓋着大紅蓋頭的蕭曉悅,王永安不由得一樂,:“曉悅,沒想到你真能坐得住,居然沒有掀蓋頭。”
蕭曉悅咬牙切齒道:“快掀蓋頭啊笨蛋,我都餓死了。”
“你這麽一,我也餓了。”王永安哈哈一笑,用喜秤掀開了紅蓋頭,露出蕭曉悅如牡丹花一般的美麗面容,他不由得啧啧贊歎:“不愧是我的娘子,就是美麗大氣,你這一身氣質是任何人都學不會的,也是任何人都學不去的。”
“貧嘴!”蕭曉悅被誇得不好意思起來,忽然道:“快快快,給我拿一個雞腿兒來,餓壞我了。”
王永安冷汗直流,:“夫人啊,這屋子裏哪有雞腿兒啊,倒是桂圓棗子核桃有很多。”
“你現在出去陪酒,然後趁人不注意偷兩隻雞腿兒進來,我就早上吃過一東西,早知道結個婚還得挨餓,我就不結了。”蕭曉悅抱怨道。
王永安忍不住大笑起來,新婚第一夜鼓動夫君出去偷雞腿兒的,這蕭曉悅倒是頭一個。
迫于蕭曉悅實在太過饑餓,王永安不得不推門出去跟下人要兩支燒雞進來,掰扯雞腿兒,兩人喝起了交杯酒,不過一邊啃雞腿兒,一邊喝交杯酒,這場面看起來要多别扭又多别扭,終于酒足飯飽,蕭曉悅趕緊裝作文文靜靜的模樣在床上坐好,然後溫婉一笑,道:“夫君,你看我美嗎?”
王永安在前面喝了不少酒了,這會兒又喝了不少,迷迷糊糊地倒在蕭曉悅身邊,看着蕭曉悅笑如桃花的面容,又贊歎:“你的美還需要我的承認嗎?誰不知道揚州軍醫大學堂的一朵花啊,要你不美麗,那天下的女人都不能看。”
“貧嘴。”蕭曉悅顔如桃花笑似春風。
王永安感覺自己有一些累了倦了,這一天隻顧着招待别人了,從早上到晚上沒有一空閑着,要不是李耀和徐陽的幫忙,自己早就累趴下了。别人家都有長輩幫襯,可惜王家長輩早就在幾十年前被殺光了,隻剩下二哥王永泰,偏偏王永泰的身體不宜操勞,因此所有的事兒都壓在王永安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