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不去京師呢。23US.更新最快”張謇道,“若是你在京師,隻怕……”
“隻怕我是再也回不到江北了。”王永安搖頭道。
“不會,斷然不會。”張謇道,“你以爲你一離開江北,江北軍就會渙散了?不是還有你二哥嗎?”
王永安苦笑着搖了搖頭,許久之後才低聲:“不滿張公,我二哥身體一向不好,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我在帶兵打仗。”
張謇大驚,道:“什麽?我一直以爲你是因爲需要他鎮守揚州,這才……”
王永安歎氣道:“當年我二哥在皖北剿匪大獲全勝,但也身受重傷,在返回揚州的路上,于合肥遭到奸人暗算,幾乎死亡。後來幸虧他命大,撿回來一條命,别人我二哥命不過三年,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三年。再後來,我得到了一位師太的指,她可以助我二哥樣延續壽命十年,但我二哥不能動怒發火不能飲酒吃肉,更不能累着,還不能離開揚州帶兵打仗。表面上人人都認爲他是王閻王,鎮守揚州無人敢犯,但誰能知道,這個王閻王已經是倒着數日子的人了呢?張公,你我能否離開揚州?”
張謇搖了搖頭,道:“難怪如此,難怪你不能離開揚州,你二哥無非是稻田裏的稻草人罷了,替你趕走麻煩,卻處理不了麻煩。”
“起來,我還要多虧了我二哥,否則我……我哪能得到現在的地位。”王永安苦笑道,“所以我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保住我二哥的命,少讓我二哥移動勞累,隻要我二哥活着,我什麽都願意做啊。我已經沒了念祯這個至親的妻子,絕不能少了我二哥了。”
張謇大爲感動,随後開始追問王永安對袁世凱的态度,王永安立即表态,當今天下,唯有袁世凱才能統治中國。
“你認爲你呢?”張謇若有所指問道。
王永安頓時否認:“我不行的,張公,你覺得我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能治理得了國家嗎?我不是康熙,也不是李世民,我沒有那個能力。那攝政王載沣如何,二十七歲管理大清,可大清讓他管理成什麽樣子了呢?貪官污吏肅不清,起義烽火滅不盡,國外刁難應不了,沒有經驗沒有見識沒有城府,隻能自取其辱。”
“幸好你有自知之明。”張謇道,“但是你如今,危險啊。”
王永安笑道:“我何嘗不危險,但來到這世界上走一遭,我能讓别人擔驚受怕,也算是值了。張公,你回到京師之後,一定要好好替我,我在京師沒什麽人脈,去了那裏一定會被架空不可。我後來仔細想來,我才二十四歲,便成了内閣總理大臣的樞密長,執掌全國機密要務,豈非讓楊度等人嫉妒負氣?他們都是各地英傑,且跟随我嶽父許久,如此勞苦功勞且沒有掌握要職,我一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便取代了他們,這出去讓人感覺我嶽父是在以權謀私,也讓楊度等人心寒不已。爲了我嶽父的名譽,我才故意拖着,畢竟拒絕了他相當于打了他的臉,去了京師,相當于打了張一、楊度等人的臉,我還是就這麽拖着吧,對誰都好,對我嶽父更好,您是吧。”
“你這子,猴精猴精的。”張謇笑罵道,随後勸道:“如今袁公如此重視你,萬萬不可辜負了袁公的一片苦心,而且袁公爲了支持你,給你批了四個鎮的編制。”
王永安摸摸下巴,哈哈一笑道:“好,糖衣打過來,炮彈打回去,就這個情我接了,但是我不能去京師,不知道京師裏有多少滿清貴族恨死我了,要了我的命啊。”
張謇見無法勸他離開揚州去京師,便也不再勸了,但卻得到了王永安的承諾,不會反叛袁世凱,不會勾結革命黨,這才心滿意足地給袁世凱發了一封電報。不久之後,袁世凱發來了一封電報,着令江北軍改制,準其四個鎮的北洋軍編制,分别是北洋新軍第三十七鎮、第三十八鎮、第三十九鎮、第四十鎮,而對于王永安,朝廷也因其平息了安慶之亂,特地嘉獎,晉升王永安,連勝兩級爲正二品武官,封一等子爵兼雲騎尉,賜雙眼戴花翎,禦賜黃馬褂周遊揚州城。
最實在的便是這四個北洋新軍的編制,現在王永安手下有江北九旅,每個月要花費十萬兩銀子,一年下來隻是軍費就要花費上百萬兩,再加上吃喝穿戴訓練,沒有三百萬兩銀子下不來。如果袁世凱給自己的四個鎮的編制,每個月便能夠給他八萬兩銀子的軍費,至少讓他在軍饷方面解決了大問題,多餘出來的錢财可以放在軍隊建設上。
但是對于四個鎮的統制人選,王永安召開衆将道:“大家應該聽過二桃殺三士吧?我們接受編制,但是三年内暫時不選拔統制人選,我也不會推薦任何人擔任新軍統制。除非我們自己能夠掌握話語權了,否則不需要清政府的提名。”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王永安拒絕提名任何一個人做新軍統制,反倒讓大家安下心來,王永泰得知之後,連連稱贊王永安做得對。江北軍整合才兩年,如果貿然再改制,極有可能讓原本穩定的軍心變得動蕩,尤其是人事安排方面,最容易引起諸将不和,所幸大家就這樣,别管袁世凱的賞賜了。
張謇原想回到家中休息,但很快被袁世凱的一封電報叫來,袁世凱在發現自己無法平定南方叛亂之後,又經過了外國大使們的勸,尤其是手下諸将和日本大使積極勸,準備與南方革命政府談判了,而張謇則成爲了談判代表之一,回到京師商讨北洋系的一些要求。
“真的要南北和談了嗎?”王永安心中冷笑,這不過是袁世凱的緩兵之計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