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安又道:“諸位,大家有沒有想過,如何能夠保證我們現在的成果不會被墨西哥人找借口廢除。同時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我們的利益如何保障?兄弟們,我們遠征墨西哥,爲的是國家和民族的尊嚴,可你們知道一句話吧,鳥盡弓藏!我們越是風光,回到國内越會受到朝廷的忌憚。爲什麽滿清朝廷把我嶽父趕到河老家釣魚?那是因爲他手下有二十萬忠心耿耿的北洋新軍,他們可以威脅到朝廷。因此我們如今所争取的一切,在百姓心中地位甚高,可是在朝廷心中卻成了燙手的山芋頭,朝廷如何封賞我們,如何封賞我,如何封賞你?另外,我們的士兵回國之後怎麽辦?我們受傷的士兵怎麽辦?我們陣亡的士兵誰來撫恤?”
“這……”
這些問題就像是重錘一樣,惡狠狠地敲打在衆軍官的心間,大家想得頭都疼了,卻始終找不到合适的辦法。王永安不再話了,由他們自己去琢磨答案,許久之後,衆人漸漸擡起頭來看着王永安,目光之中充滿了疑惑。
“其實我覺得,”王永安淡淡地道,“現在我們完全可以把所有的問題都集中解決。”
“如何解決?”
“公爲私用!把墨西哥賠償給大清國的一切,全都換成賠償給我們護僑軍。”王永安的話宛如一聲驚雷,震得大家暈暈乎乎,把墨西哥賠償給大清國的,換成賠償給護僑軍,這如何來換,如何來賠償?
方鹹五立即問道:“這個……如何來做?我們……我們……”
王永安忽然笑了起來,:“你怎麽跟老龔似的?”
龔武遠氣道:“别……别……别拿我開涮啊,我……我……我好多了。”衆人大笑起來,氣氛漸漸有一些輕松下來。
王永安道:“我有一個建議,我們把與墨西哥談判的租界,換一個概念,改成特區,屬于我們中國人的特區,但表面上依舊是墨西哥政府管轄的地區。如此一來,并不是大清國和墨西哥政府定下的條約,未來大清國沒了,墨西哥人也沒有借口廢除條約,因爲這條約根本不存在。另外一我要指出來,經過這些天的考慮,我認爲在美國人的家門口強制墨西哥租借給我們領土,一定會觸怒美國人,引起中美的外交沖突。也許我們辛辛苦苦談下來的結果,在美國人的抗議聲中,會成爲一紙空談,甚至觸怒美國,引起美國政府的攻擊。所以我才有了特區這個想法,要求墨西哥政府成立聖盧卡斯特區,該特區的所有土地、财産全都是我們護僑軍共同所有,這也給我們留下一條後路。如果我們回到大清國,受到朝廷的迫害,甚至于受到各方的攻擊,我們直接就可以帶着全家人來到聖盧卡斯特區,因爲這裏有我們的地盤。諸位,聖盧卡斯特區有1.萬平方公裏,而我們護僑軍上下加起來才八千人,幾乎每個人會分到1.5平方公裏的土地,這是什麽概念?也就是每一個人會分到大約兩千畝地!”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兩千畝地啊,這要是在國内,早就成了超級大地主了,堪比清朝初年的滿清八旗功勳跑馬圈地。
“也就是,我們這些人,包括哪些陣亡的将士,都會有這麽一大片土地嗎?”李祖植瞪大眼睛問道,誰會嫌自己的土地多呢,尤其是對于中國人來,土地比金錢還象征着地位與成就。絕大多數中國人有錢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購買土地房子,而後世中國的高房價,也間接地證明了中國人對土地與房子的執着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思想。
王永安看到大家對土地的執着和熱情,滿意地了頭,笑着道:“既然我們沒有辦法保證租界不會被墨西哥政府強行收回,也沒有辦法保證美國人不會因此而憤怒,繼而攻擊我們,那麽倒不如得到一些實惠的東西。我們拿出一些利益給托雷翁暴亂之中的受害者,其餘的利益全都分給大家,聖盧卡斯特區的土地不僅僅是給你的家族的最大禮物,而且是一塊永遠不用交任何稅的土地。聖盧卡斯特區未來将是諸位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官員,每一個人都是朝廷,我會把聖盧卡斯特區的土地平均分給護僑軍的每一個人。你們有理想有抱負,你們盡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我負責給你們的家人、你們的後代留下足夠的土地,足夠的金錢。”
金錢和土地才是最實惠的,其他一切都是空談。
“其實……司令你知道我們不了解談判,更不了解到底談了什麽。即便你改變了談判條件,我們也并不了解。”夏銘忽然道,他搖着頭嘿嘿一笑,對大家道:“在做的諸位,恐怕沒有幾個懂得談判的,咱們大清國每次談判都是要麽賠錢要麽賠人土地,所以大家心裏對談判打憷。所以這一次談判是你全權負責,沒有人能夠幫你和外國佬讨價還價。現在你和我們商量,我們也不知道該啥,不過我卻聽出來了,司令你是想給兄弟們好處,你不會虧了大家。”
方鹹五也道:“司令,你就,接下來對誰好,大家能聽得懂就行了。兄弟們跟你出來遠征,其實要的沒那麽多,當然有更好,沒有也沒啥。”
王永安哈哈大笑道:“兄弟們,我可以發誓,這一次我們放棄租界看起來是大清國退了一步,但大清國吐出來的,我會讓墨西哥人把利益私下給我們。大清國得到再多的東西,都不如我們得到一利益好得多。你們會得到一切,土地,财富,女人,名聲,地位!”
衆人立即鼓起掌來,大聲叫好,而王永安在取得衆兄弟的支持之後,心中安定不少,也有底氣繼續與墨西哥人談判了。
次日,王永安在與墨西哥人談判的時做出極大讓步,即放棄在墨西哥共和國割讓聖盧卡斯角作爲大清國租界,而是提出在聖盧卡斯角建立一個特區,即聖盧卡斯特區。未來的聖盧卡斯特區依舊是墨西哥的國土,懸挂墨西哥國旗,也就意味着墨西哥人不會因此而失去一寸土地。
但是王永安也提出相應要求,聖盧卡斯特區除主權屬于墨西哥聯邦共和國外,其餘權力由華人做主,因此聖盧卡斯特區也被稱爲聖盧卡斯華人特區。王永安做出承諾,聖盧卡斯華人特區永遠不會獨立,永遠隸屬于墨西哥中央政府,其稅收隻會交給中央政府,而不會參與任何墨西哥國内黨派競争。
在更換了談判條件後,尤其是放棄租界這麽優渥的條件開出,談判取得了極大的進步。墨西哥人給給與了積極的回應,畢竟對于先前的租界條約,對任何政府代表來都是屈辱性的,沒有一個墨西哥人願意在史留下罵名。
成立聖盧卡斯特區,僅僅是讓墨西哥聯邦政府由三十二個州變爲了第三十三個獨立州。
聖盧卡斯特區面積僅僅爲1.萬平方公裏,且地處人煙稀少的下加利福尼亞半島,該地區除了漁業外什麽資源都沒有,每年反而需要墨西哥中央政府對該地圖補貼公務員津貼,當真是一處累贅。
設立特區之後,中央政府完全可以向中國人勒索金錢,這相當于勒緊了華人的脖子,讓他們成爲墨西哥人的奴隸。于是,談判很快取得了共識,而王永安也提出了一個條件,他希望墨西哥人将将雷維亞希赫多群島行政歸屬權由南下加利福尼亞州轉到聖盧卡斯特區,同時他個人希望出錢購買将雷維亞希赫多群島。
雷維亞希赫多群島總面積爲595平方千米,由克拉裏翁島、羅卡帕蒂達島、索科羅島、聖貝内迪克托島、瓜達盧佩島組成,但實際上這幾個島嶼現在基本上是無人島,除了少量土着人外,隻有墨西哥漁民偶爾會經過這幾個島嶼休息。既然它的主權屬于墨西哥共和國,隻是行政權由南下加利福尼亞州轉到了聖盧卡斯特區而已,在王永安私人購買這群島之後,連帶着王永安這個人都成了墨西哥人。
在美國代表的見證下,王永安代表護僑軍分别與墨西哥國内三方簽署了聖盧卡斯特區成立條約。
該條約宣布聖盧卡斯特區的1.萬平方公裏的土地,它将作爲一個獨立的邦政府,受墨西哥聯邦政府的制約,從此之後不再屬于南下加利福尼亞州。聖盧卡斯特區将由華人負責管理,享有司法、行政、經濟、教育、民生、警務等多方面的獨立權利。聖盧卡斯特區的建立全權由華人自己負責,特區稅收分爲國稅與地稅,國稅交給聯邦政府支配,地稅才交給地區華人政府,該協議讓美國人和墨西哥人都很滿意。
聖盧卡斯華人特區,将成爲釘在墨西哥腰眼上的一根釘子,如果墨西哥政府有什麽對美國不尊重的行爲,美國人完全可以通過聖盧卡斯特區來動搖墨西哥政府的根基與威信,反之,美國人終于能夠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地驅趕墨西哥人,又同時惡心着墨西哥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