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這個月内,上嗨異常的平靜,甚至連街面上打架鬥毆都很少發生,老百姓不由得感慨王永安在哪裏,哪裏便有平靜生活。
如今的護僑軍,正可謂兵強馬壯枕戈待旦人才濟濟讓人嫉妒,隻希望護航艦隊快抵達上嗨,好讓衆人盡早出兵墨西哥才是。
這些日子護僑軍練兵聲勢浩大,且依靠江南制造局,每日還有源源不斷的彈藥支持,士兵們撒了歡似得練習射擊,弄得上嗨市民競相觀看。王永安爲了向支持他的上嗨市民展示訓練成果,便将當初揚州新老兵大比武照搬過來,隻不過這一次換成了六個營參加六個項目大比拼,上嗨市民免費觀看,大比武進行了兩天,更讓上嗨市民相信,這支穿着奇怪的蛤蟆皮的護僑軍隊,才是中國現如今最強的軍隊。
恰在此時,陳其美找到王永安,邀請他去上嗨大戲院聽戲,王永安知道陳其美不會害他,便欣然前往。
戲園子裏的士紳客官在得知護僑将軍王永安也來此聽戲之後,紛紛鼓掌緻敬,王永安笑着揮揮手讓大家自便。不過一會兒,戲園子老闆走來:“将軍大人,不知道您喜歡哪一場戲?”
“今天不是有安排嗎?”王永安反問。
老闆:“今天将軍大人願意聽什麽,我們就唱什麽,沒有人反對。”
王永安微微一笑,道:“餘老闆客氣了,還是按照往常的來吧,我是軍人,更不能要特權了。”
“多謝将軍。”餘老闆感激不盡,轉身去安排戲曲去了。
陳其美大笑道:“靖雲老弟民族英雄風頭無兩,讓我好生羨慕啊,恨不能與賢弟一道前往南美殺敵爲國。”
王永安道:“英士兄别再取笑我了,我都被架在火上了,如實護僑不順,國人就會把我罵成民族敗類,而非現在的民族英雄了。”
陳其美笑而不答,一樓的大戲台開始唱戲了,今天本來唱的是《牡丹亭》,但餘老闆還是改成了《朱仙鎮》。這《朱仙鎮》的是南宋名将嶽飛嶽雲鵬不對,是嶽鵬舉率領南宋大軍在朱仙鎮大破金兵,金軍主帥兀術戰敗,嶽将軍本打算一舉收複山河,卻不料連接十二道金牌要求他班師回朝。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戲園子老闆在捧着王永安,他就是這大清國的嶽将軍。《朱仙鎮》這場戲一直到近幾年才有人敢演,主要是因爲嶽将軍殺的是金兵,而金人則是滿清的老祖宗,漢人的老祖宗宋人打敗了滿人的老祖宗金人,這戲要不是朝廷對地方控制不嚴,誰敢演出來?
衆人紛紛鼓起掌來,爲戲園子的陳老闆叫好喝彩,一方面是餘老闆膽大,一方面則是大家希望看到能夠間接推翻滿清也就是意淫滿清被推翻的戲。
王永安自然明白《朱仙鎮》背後蘊藏的含義,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餘老闆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革命黨,居然當着自己這個清廷的“爪牙”的面唱《朱仙鎮》。他看了看陳其美,但見陳其美樂呵呵地笑看,心中明白了一些道理,這餘老闆私下裏一定與陳其美有着某種關系,甚至餘老闆本身便是革命黨。想到了這裏,王永安反倒放松了心情,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場大戲。
陳其美哈哈一笑,忽然笑問:“你看這些人,心裏對朝廷是什麽感覺?”
王永安道:“别的不,若是大清國完了,這些人必定會放爆竹慶祝。”
陳其美大笑道:“靖雲,你也認爲大清國會有一天完了?”
王永安歎了口氣,:“元代有一位詩人叫做張養浩,他有一句詩是這麽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陳其美道:“但如今百姓幸福否?”
王永安不得不承認,老百姓過得一也不幸福,街面上的老百姓面黃肌肉,一到了災年的時候便不得不賣兒賣女,揚州治理得尚好,可也架不住山東省與直隸省的災民湧入。
陳其美認真地問道:“靖雲,你覺得大清國,還有救嗎?”
王永安淡淡地:“沒救了。”
陳其美頓時興奮地握住了他的手,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爲中國未來着想的人,你我一起推翻滿清吧。”
王永安搖頭笑道:“不是你我,是孫先生和袁将軍。”
“你什麽?”陳其美驚訝道。
王永安道:“是你的老師孫逸仙和我的嶽父袁世凱,隻有這兩人才有機會推翻滿清,我隻是一個江北護軍使,手下軍隊不過兩萬,而你呢,隻有幾百個幫會手下,你覺得我們比太平天國如何?”
陳其美道:“你是你,你嶽父袁世凱是袁世凱,我隻問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推翻滿清?我已然抛頭顱灑熱血,不顧自己的安危,靖雲你還猶豫什麽?”
王永安道:“英士兄,你我都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如實我們反清,隻不過是在汪洋之中抛入一塊石子罷了,若是我嶽父反清,那才是巨浪滔天。”
陳其美冷笑道:“我是不相信袁世凱的,此人是實在太過狡詐。靖雲賢弟,你覺得我們同盟會像是光緒皇帝一般好騙嗎?光緒皇帝怎麽死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可聽他是被袁世凱毒死的。那光緒皇帝多麽信任袁世凱,被他出賣了不,最後還被他毒死了,你讓我們同盟會如何相信袁世凱的人品。”
王永安想了想,換做自己也不會相信,不得不苦笑連連。自己種下的惡因,終究要自己承擔吃下惡果,十四年前,天真的光緒皇帝何其信任袁世凱,卻被袁世凱出賣,以至于發生戊戌政變,除了六君子被殺,全國上上下下多少維新派遭到打壓,王永安一家也因此遭到報複全家被殺。因此孫逸仙等革命黨不相信袁世凱,更不相信他會反清,王永安也對此表示無奈。盡管自己的擔保,但同盟會絕不可能将腦袋寄托在王永安的身上,于是王永安也不再勉強陳其美幫助聯系孫逸仙等人,而且如今孫逸仙在舊金山洗盤子呢,也來不及和國内聯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