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羅士潼竟然跑到南通遊張謇将大生紗廠的金融業務交給中華實業銀行。張謇心中對羅士潼并不認可,羅士潼也看得出來,若不是張謇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大生紗廠之中,早就沒有羅士潼的位置了。但羅士潼也看得出來,張謇如今非常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幹涉政治,雖張謇嘴上着爲民請命,但任何一個政治家都想要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張謇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負,振興中華。
羅士潼如是勸道:“直公可曾想過,爲何一直以來公沉沉浮浮上下不定?蓋因爲公翁同被逐歸鄉在朝廷毫無靠山,雖然直公名震天下,卻沒有實權人物爲直公撐腰,導緻直公唿喊無力,始終無法伸展抱負。而今揚州二公子與四公子一武一文,二公子三十有三,二公子年僅二十,未來必定不可估量。公若支持他們,便是支持自己,也在給張家造福,試想一下,二王與公均爲江北蘇中人士,同鄉同黨。直公今日扶持二王,他日二王福澤張氏子孫。”
張謇被動了,兩日之後公開宣布,大生紗廠與中華實業銀行實行全面合作,并代表江蘇商團與中華實業銀行進行業務洽談,整個江蘇省商會将支持中華實業銀行的發展。
作爲中國紡織業的巨頭,大生紗廠與中華實業銀行的合作起到了模範帶頭作用,于是越來越多的江南地區商人選擇了與中華實業銀行合作,在張謇的帶動下,江北商業三巨頭的另外兩人沈雲沛、許鼎霖也宣布與中華實業銀行合作,這江北三巨頭各自在銀行中存款一百萬兩銀子,使得中華實業銀行資金賬目充足。
在橡膠股災嚴重的上嗨,中華實業銀行的橫空出世不但震驚了清廷,也震驚了洋人。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民營的銀行會逐漸在清末落後且公信力下降的的金融系統之中脫穎而出,洋人們也想不明白,爲什麽許多中國商人将錢存在中華實業銀行之中,畢竟與列強的銀行相比,中華實業銀行完全沒有國家作爲背景支持。但恰恰是因爲中華實業銀行沒有清廷在背後支持,這才使得商人們更加相信它的商業性和公信力,尤其是江蘇省同鄉的大力支持,讓中華實業銀行得以擊敗大清政府指定的國家金融機構銀莊與票号。
而中華實業銀行的發展,表面上是王永安依靠着王永泰的江北巡按使和二十四混成協的力量,但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大量的江南百姓漢人士紳們和百姓們的支持。
江南官場漢人之所以支持中華實業銀行的原因,在于清末票号與清政府關系太深,因爲清政府的一系列失信行爲,尤其是在橡膠股災之中,無力救援的清廷一系列愚蠢的行爲不但家中了百姓的負擔,更連累清廷無法及時償還庚子賠款,不得不向外國銀行借錢,從而出賣了更多的國民利益。橡膠股災不單單重創了大清國的金融業,導緻票号的公信力大大降低,也讓清政府的公信力嚴重下降。
在對票号金融和清政府失去信心的時候,王永安的中華實業銀行打着漢人自己的銀行概念,在軍方和江南士紳名人的支持下橫空出世,填補了江南金融業公信力缺失的空白。
1910年年末的時候,羅士潼又向王永安提出了一個不容他拒絕的建議,發行屬于自己的貨币,華币。
王永安與羅士潼關起門來研究了三天三夜,決定嘗試發行華币,而這華币隻有一個作用,那邊是代替銀兩給自己公司集團員工分發月薪,從而取代白銀和銅錢發薪水。每個月月末到了發工資的時候,各大公司便不得不跑到銀行裏擡銀子出來,然後派專人保護,等到發了銀子之後才松下一口氣。
于是羅士潼覺得如果使用貨币來代替銀子更加方便一些,而他敢這麽做的原因,是王永安的幾個集團公司的員工們不敢不使用華币,否則他們将面臨失業的危險。華币剛開始隻能作用于中華實業銀行、中華航運集團、揚華房地産公司内部員工工資領取與兌換,華币持有者往往是公司員工和家屬,他們可以持華币直接在中華實業銀行兌換銀子,這樣避免了銀兩的丢失。而偷摸幾乎不可能拿着華币在中華實業銀行兌換銀子,保證了安全性。
雖然這幾家公司的員工并不滿意,有些人一旦到月底發放工資,便立即在銀行兌換,可漸漸地他們發現兌換方便且快捷,銀行工作人員服務态度非常好,且銀行還辦理儲蓄業務,利息豐厚,也得到了員工們的支持。很多百姓偷偷地前往中華實業銀行儲蓄,以希望白銀保值,并且能夠吃到利息。
爲了能夠讓員工們放心持有華币,王永安又不得不建立了連鎖雜貨鋪,樂買集團。樂買雜貨鋪隻收華币,不收銀子和銅錢,更不收任何外币,這才讓許多員工接受華币。
因爲隻在王永安手下公司和合作公司内部通行,所以華币并沒有引起朝廷的重視,大家甚至認爲華币是另一種股票,甚至有不少人偷偷地高價購買華币存起來。
中華實業銀行内部發行的華币與銀子的兌換爲100華币兌換1兩銀子,而共有十種面額,分别是10000華币,1000華币,500華币,100華币,50華币,0華币,10華币,5華币,華币,1華币。華币的主基調顔色爲紅色,配以綠色、藍色、黑色和黃色組成圖案,區别以大,所有華币背面圖案是揚州淨法寺,正面圖案則是淨法寺曾經最有名的主持鑒真法師。
而華币的金額面值标記總計有九種表示方式,分别用漢字大寫,漢字寫,阿拉伯數字,滿語數字,英文數字,日語數字,法語數字,德語數字,俄語數字表明金額大,更貼切地分别用漢語、滿語和英語注明華币與白銀的兌換比例。
爲了讓清廷能夠承認華币的合法性,王永安還特地讓人用滿語在華币的最上方寫上“吾皇萬歲,天佑大清”等拍馬屁的文字,當然随着清政府倒台,最上方的文字則變成了漢語“五族共和,天佑中華”,而在北洋政府倒台之後,最上方文字又換成了“中華民國,屹立東方”,最終文字換成了“中國工人農民大團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