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忠,你也不要難過了,個人有個人的造化,也許他來生托送一戶富貴人家,含着金鑰匙出生。”王永安寬慰道。
張鐵道:“已經過去了,我隻是絕對對不起東家你。”
王永安搖了搖頭,道:“你就做我的副官吧,跟在我左右,再從軍中尋找十個忠義的精銳士卒組成副官處,由你做我的副官處副處長,專門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是。”張鐵得令道,對于他來從保镖的身份轉爲軍職身份并沒有任何不适,畢竟他給徐世昌做過警衛,對于副官處的一切非常熟悉,他忽然笑着:“長官,夫人她曾對我,準備過一些天乘船回揚州。”
“什麽?她怎麽沒和我。”王永安驚訝道。
張鐵:“夫人身體單薄,我和家裏的老仆們一起勸阻了她,但是我看她态度比較堅決,如果身體變好一些,肯定會帶少爺回揚州。”
王永安撓了撓頭,他不是不願意念祯回到自己身邊,隻是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會出事,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失敗,而念祯身體單薄,孩子年幼不過三個月,這兩人跟在自己身邊,如是有危險,逃也困難。
所以王永安給念祯發了一封電報,叮囑她一定要保重身體,等自己在揚州穩定一些再行打算,而念祯一反常态地沒有回應,王永安便沒有在意,帶着張鐵熟悉了一番軍營。
在檢查軍火庫的放火安全之後,有人立即前來報告,嶽院長王永泰在醫院醒來了,請王永安過去。
這幾天王永泰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王永安便由護士們輪番照顧他,且在他身邊有楊振山悉心照料,因此今天狀态好了許多。等王永安趕到醫院,見到王永泰正在喝着稀粥,便笑着坐在床邊,他也不話,隻是内心滿是喜悅地看着兄長。
王永泰從弟弟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真心,也是笑了一下,相逢一笑泯恩仇,一切皆在不言中。
“我的病我都知道了,陳年舊傷了,再加上這幾個月的渦河大戰,唉……”王永泰有氣無力地調侃着自己,從前以爲自己壯得跟牛一樣,可沒想到病來如山倒,山一樣的漢子也抵不住病魔的侵襲。王永泰吃過了午飯,洗了一把臉,有一些累了,斜靠着枕頭:“嶽醫生昨天和我了,我的身體不太好,我讓他對所有人保密。”
“嗯,你要保重身體。”王永安道。
“隻要我不激動,不動怒,安安心心修養,他可以在閻王那給我争取二十年壽命。”王永泰笑了起來,“嶽神醫從來不相信鬼神,如今居然神神叨叨起來,保不齊他改信菩薩了。”
王永安笑了,他知道嶽文正是在欺騙病人,如果嶽文正據實陳情,恐怕王永泰隻會死得更快,他道:“嶽神醫呢,其實是希望你能夠靜養一段時間,隻要你靜養身體,活七八十年沒問題。二哥,你是誰啊,你是王閻王,你是揚州城王二公子,早年間逛遍青樓窯子,在街頭巷尾不知跟多少潑皮打架的狗少爺王二公子啊,你怎能出事?俗話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覺得你可不是什麽好人,沒那麽短命。”
“哈哈哈……”
衆人大笑起來,連站在一旁不苟言笑的魏道風也笑彎了腰,王永泰更是指着他哭笑不得道:“你這子,鬼話連篇。”笑過之後,王永泰讓身邊諸人下去,自己要與弟弟單獨話。餘人退下之後,王永泰這才問起朝廷對自己的封賞,王永安據實相告。
考慮一番之後,王永泰道:“大夫的話我不能不聽,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每天一睜眼一閉眼的,就過了一天,等哪天一閉眼不睜眼,這輩子就完了……”
王永安渾身一震,心哥你不是沈陽穿越了吧,台詞這麽經典……
王永泰繼續:“算了,這話不太吉利,這軍隊就交給你了,名義上我還擔着二十四混成協的協統,給你壓陣,你要好好處事,軍營裏大軍官有不服的,以你的性子肯定不舍得加害。不過以往我做主,你能唱白臉,可是自己做主将了,隻能唱紅臉了,須知軍人皆服強者,軟性子隻會讓人覺得你可以欺負,可以翻身騎到你的身上。你知道爲何我在亳州蒙城殺了上百人?”
“是爲了尋找線索?”王永安道。
王永泰搖頭:“是爲了殺人立威,所謂将者切記婦人之仁,甯可做個殘忍果敢的屠夫,也不要做個猶若寡斷心腸柔軟的婦人。”
王永安了頭。
王永泰道:“這魏道風行事果決,以後你可以用他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另外衛隊營特别行動隊的栾西平,你别看他隻是盜墓賊,卻少不得幫咱們發财。軍隊建設,你要是有野心便少不得他,要是隻想混日子,放走他倒也無妨。”
王永安又頭。
“老楊他……就這樣跟着我吧。”王永泰苦笑起來,他知道楊振山執意放棄軍職給自己做護衛,也知道楊振山這麽做的原因,一來無法面對軍隊下屬,二來以後軍隊就是王永安的了,楊振山如此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免不了遭到排擠,不如跟在自己身邊。
當然,這番話王永泰不便明,便隻好歎了口氣,楊振山跟在自己身邊倒也不錯,軍饷待遇隻會更多。
“黃波跑了?”王永泰忽然問道,想到這個家夥,王永泰氣得正要發火,勐然感覺眼前一陣眩暈,連忙平複了情緒,深唿吸,這才好了一些,隻是耳朵裏響着蜂鳴聲,好長一會兒才能夠挺清楚聲音,知道大家在關心自己詢問着,笑着頭,有氣無力地靠着。
衆人看了看彼此,不知如何是好,卻沒想到王将軍的病到了這個地步。
王永安内心複雜至極,但很快恢複了情緒,當王永泰已然不能成爲江東王的時候,他需要站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