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絕不能死!”黃波心中默默地對自己。
“吱嘎……”
門再一次被打開,黃波做起來,看到王永安在護衛的陪同下走進來,他的臉上又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來:“四公子,你來見我還帶着保镖?我都傷成這樣了啊……”
王永安了頭,道:“大清官派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九期畢業生,畢業總成績第十九名,格鬥成績第五名,不過這個格鬥成績是在所有學員中,甚至包括日本學員在内。實話實,如果你不是壞了我和我二哥之間的感情,讓我們兄弟反目成仇,我倒有意拉攏你做我的手下。”
黃波哈哈大笑道:“那我還要感謝四公子看得起在下了?”
“不用謝我,我知道你臉上笑着心裏恨着,但成王敗寇願賭服輸。你賭上一切騙奚将軍帶兵返回大本營奪權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一旦失敗,你将賠上一切。”王永安的語氣很平淡,絲毫不減勝利者的喜悅之情,也不見成功者的驕傲,就像是老朋友在徐徐講着過去的一切一樣。
但是,這平淡的語氣卻給了黃波極大的壓力,讓他的自信慢慢消退,讓他漸漸地收斂了笑容。
黃波眼睛一轉,色厲内斂道:“四公子,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嗎?你是在謀反!士兵們不知道情況,但所有的軍官們都知道,陸軍部中根本就沒有你的名字,你是冒牌的!你應該知道,一旦朝廷反應過來,哼哼滿門抄斬!所以我勸你還是流亡海外吧,像那孫逸仙一般,而且你還有錢,你去哪裏都能逍遙生活。”
王永安不屑地道:“你以爲我害怕朝廷?你以爲我會效忠腐朽的滿清?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朝廷,哈哈哈……旗人的朝廷,值得我效忠嗎?”
黃波内心大震,四公子這句話的意思莫非是他故意謀反,那自己威脅他豈非落到人家的手中了,不由得驚唿道:“你是革命黨?難道你是革命黨?你怎麽可能是革命黨?你二哥殺了那麽多革命黨,你怎麽可能是革命黨?你居然是孫逸仙的人,這太不可思議了,不可思議!”
王永安很樂意看到他吃癟的樣子,頓時忍俊不禁大笑起來,許久才道:“不要随便給人扣帽子,我雖然是革命黨,但我可不是孫逸仙的信徒,不是同盟會成員,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被這個腐朽的滿清王朝統治。在我的心中,當下中國最需要的是改變腐朽的王朝制度,可孫逸仙這個人,隻會造反造反造反,整個一個武裝暴徒頭目外加國際大忽悠……抱歉,我的有跑題了。總之呢,你隻需要知道我是一個對朝廷沒什麽好感的人就是了,你用朝廷威脅我……”他聳了聳肩,“根本沒用。”
黃波垂頭喪氣道:“所以你才是造反的人,我一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人反倒成了反賊你爲什麽要對我這個?”他頓時瞪大眼睛,幾乎跳了起來驚叫道:“你是想殺我滅口?你是想滅我的口,是嗎?”
王永安咂咂嘴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笑道:“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攔着,因爲我和你有仇嘛。”
“四公子,你以爲是我害了你丢了軍職是嗎?”黃波大叫道。
“難道不是嗎?”
“不是。”黃波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冷笑道:“我隻不過把你們之間的矛盾挑明了罷了,你們兩個人全都把不滿藏在心裏,我了實話,僅此而已。”
王永安怒道:“我并沒有對他有任何不滿。”
黃波道:“你沒有不滿,但不能表示他沒有不滿,你應該了解什麽叫做功高蓋主,自古以來爲了權力不要兄弟相殘,就是父子相殘也不在其數。你我是你的仇人,倒不如你觸犯了王将軍的底線。”
王永安平複了憤怒的情緒,望着對手,淡淡地:“果然狡詐!其實我個人對你很欣賞,你有勇,有謀,有手段,還長着一張誰都親近的笑臉,可就是偏偏心眼壞透了。你果然狡詐啊張錫,給他繩子,讓他自己決定吧。”言罷,王永安起身便要轉身離開,卻見到黃波立即起身,周遭的護衛以爲黃波要偷襲,立即沖過去将他按在地上。
黃波趴在地上忽然大叫道:“四公子!四公子饒我一命,你想讓我做什麽都成,隻求四公子饒我一命。”他倒是沒有痛哭流涕,他知道跟聰明人話,隻需要拿出利益交換即可,無需表演什麽感情,他又喊道:“我全招了!其實你猜錯了,我不是攝政王的人,我是段總參謀長的人,我們都是北洋的人,我們是同僚,我也是皖系的。”
王永安不由得心中一震,皺着眉冷冷地問:“你什麽?你居然是段祺瑞的人?”
黃波垂頭喪氣地:“我的确是段總參謀長的人,他讓我在攝政王身邊做卧底幫助他監視載沣,隻是沒想到我被載沣派到這裏來了。”
王永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腦子一片卻混亂,他并不是爲黃波的真實身份而震驚,而是不明白段祺瑞的人爲什麽要害自己。按理來段祺瑞和自己沒有任何交集,沒有任何恩怨。
北洋三傑龍虎狗,王士珍、段祺瑞、馮國璋,王士珍負責後勤保障,段祺瑞負責行動指揮,馮國璋主要帶兵作戰。這王士珍是老好人一個,孑然一身,而段段祺瑞和馮國璋卻各有自己的人馬,第五鎮便屬于段祺瑞的皖系,而第二鎮和第四鎮則屬于馮國璋的直系。
日後鼎鼎大名的北洋軍閥皖系與直系便形成于袁世凱蟄伏這段時間,此時北洋軍群龍無首,衆人自然要尋找靠山,毫無疑問資格最老和職務最高的馮國璋和段祺瑞,此二人通過同鄉,同學,同事,朋友的關系,形成了兩大派系。
王永安忽然擡起頭來,冷冷地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憑什麽相信你的話是真話?你這個人呢,狡詐,陰險,沒有一句實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