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在的德國商人來,德國陸軍換裝可以緩一緩将遠東納入德國勢力範圍内和陸軍換裝哪個重要?容克貴族出身的克虜伯家族選擇了前者,畢竟德國已經失去了搶占全世界殖民地的機會,大清國是他們最後的市場希望了。
王永安深知德國人是看在錢的面子上給足了自己優惠,因此做出回應,承諾如果自己将來有機會執掌軍隊,希望能夠與與禮和洋行和克虜伯家族有更深入的合作,他透露了自己作爲袁世凱的女婿,非常願意幫助德國人在中**火采購中全面采用德式标準的希望,禮和洋行中國分部也很快做出回應,連夜将軍火準備完畢,并即刻開船,在半路中遇到了接受軍火的邵永勤。
這次軍火采購完全沒有任何優惠且加價兩成,總計花費七萬九千兩白銀,運費爲一千兩,合計八萬兩整。
一門克虜伯75口徑野炮價格爲一萬八千兩銀子,而馬克沁重機槍每挺售價僅爲一千二百兩,按道理來采購馬克沁重機槍非常劃算,然而不管是清政府還是全世界任何政府,都并沒大規模裝備馬克沁重機槍。其主要原因就是馬克沁的射速太快,每分鍾六百發子彈的射速意味着一挺馬克沁重機槍一分鍾内打出四十兩銀子的子彈,而一場規模戰鬥中,一挺馬克沁起碼用掉一萬兩銀子……如果戰鬥變爲戰争,一挺馬克沁機重機槍需要花費多少銀子?
當年欽差大臣李鴻章在德國采購武器時,在觀看了馬克沁重機槍的表演之後,盡管對其青睐有加,但還是:“好槍,好槍,好貴,好貴!”最後隻買了三挺重機槍,并帶回漢陽兵工廠暗中仿制。(用現在的語言就是山寨)
八萬兩銀子的價格不算高也不算低,在王永安的預算承受之内,王永安提出的條件就是7月7日落日之前軍火必須抵達揚州。德國人保證能夠送到,他們辦事認真,7月7日日落前能夠送到便能夠送到。
7月7日傍晚時分,邵永勤等黑水護衛隊成員與德國人抵達揚州碼頭。王永安終于松了一口氣,笑着對李耀和魏文康:“請君入甕計劃可以執行了,現在隻等着那隻王八爬進來了。”
“不過我們需要一個誘餌。”魏文康皺眉道。
李耀:“這個誘餌,一定要與黃波關系好,還要是我們的人才好。”
衆人想了一想,倒是龔武遠提出了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軍務課課長羅銀賢。
羅銀賢先前是軍需課課長,畢業于北洋速成武備學堂(即保定陸軍士官學校),後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進修一年。這個人給王永安的感覺是老實且不張揚,但他總感覺這個人身上有許多秘密。
王永安對他并不是很放心,可是正如他所擔心的一樣,除了羅銀賢之外,其餘人身上的“四公子派系”味道太濃。所以除了羅銀賢,其餘人還真騙不了狡詐的黃波。當天晚上王永安找到羅銀賢明之後,羅銀賢笑了起來:“總教官,我要是死了,能不能給我家人多一些撫恤?”
“你什麽?”王永安驚訝道,“你答應了?不考慮一下?”
羅銀賢拿出一張紙,交到王永安手中,正色道:“我絕不能讓二十四混成協交到那個黃波手中,縱然身死,我也不給鞑子當奴才。”
王永安皺起了眉頭,他聽出來羅銀賢話裏的意思,莫非這個黃波的身份……羅銀賢低聲道:“他私下裏拉攏過我,這個人是攝政王派來的,你知道爲什麽奚務生膽敢率軍返回大本營奪營了吧,一切都有鞑子在背後搞鬼。”王永安了頭,但是更加意外的是羅銀賢對滿清皇室的态度,軍中有許多人同情革命黨,但絕不會用“鞑子”這個詞,據他所知,喜歡用這個詞彙的,恰恰是同盟會中興會等革命黨,莫非這羅銀賢……
1910年7月8日傍晚,一列隊伍頹然地從南向北走向揚州淨法寺軍營,他們正是北洋新軍第二十四混成協左軍大軍。
一面紅旗上繡着“北洋新軍第二十四混成協步兵第二标”另一面紅旗上繡着“北洋新軍第二十四混成協辎重第四标”。盡管王永泰想要消除王永安對軍隊的影響,但是除了軍服之外,還是有很多習慣保留下來,例如這鮮紅的軍旗。
兩标人馬隻剩下了九百多人,在進攻土匪山寨的時候,他們一共折損了三百多人,可以損失慘重。撤軍回到蒙城之後,左軍受到了不少閑言碎語,士氣也低迷不少,如今他們趕了七天七夜的路,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都背着槍低着頭,步履蹒跚,遠遠地看到了軍營上飄揚着的一面大清青龍旗,士兵們這才高興地叫嚷起來。
回家了!
賊他娘,終于回家了!
“副官長,我們到了,我們回來了。”作爲副官長黃濤的馬弁,畢業于天津武備學堂,又在日本振武學校學習兩年的朱彪高興地道。朱彪是黃濤的同學,兩人在日本的時候關系極好,因爲同爲學渣的他們日語沒過關,無法繼續就讀,隻能灰熘熘回到大清國。如果不是黃波的提攜,朱彪隻能回家老老實實地接任他爹的肉攤,做一個買肉的豬肉匠。
對黃波,朱彪是十二分的忠誠,且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卡到遠處那面青龍旗,朱彪大聲喊道:“賊你娘!我們再也不去該死的皖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