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當三省吾身,古人得對。”王永安歎道。
年後的幾天裏,送走了李耀和魏道風等人,家裏隻剩下二十名衛兵了,不過由于這二十個人自願留下來跟随王永安,便不能叫做衛兵,而稱之爲護院家丁。至于工錢,王永安反倒每人漲了一兩銀子,還承諾給每一個人一棟房子,引得這二十個護院兵丁激動的跳起來。
王家花園其實用不着太多的護院兵丁,二十個人足夠了,再加上範文泰和張鐵兩個軍官帶領,安保措施非常得當,王永安又派張錫和兩名兵丁負責那三十名孩子的訓練,半年之後再讓他們接受更加嚴格的軍事訓練。
随後王永安帶着張鐵和劉理兩人四處拜訪好友,從初一一直到元宵佳節,王永安每天晚上都得伶仃大醉才能回來,這段時間跟着張靜江等人,結交了滬上許多名人。
在股市重新開市之後,更是一路看漲,張靜江等人稱唿王永安爲股神雲雲,引得滬上許多商人紛紛拜訪王永安詢問股市問題。
對于問股票的問人,王永安隻道:“所謂股票,不過是我賺了你賠了,因爲股票市場裏隻有大魚吃魚,沒有一起變肥的,因此最好大家都不要投錢,這樣大家也不會賠錢。你們問我賣哪隻股票,現在看來買哪隻股票都會賺錢,可是未來它一定會賠錢,所以我不會告訴你任何股票,我隻會告訴你,有錢就投資實業,實業救國!别想着投機賺錢。”
豈料到王永安的苦口婆心,反倒讓許多人以爲他隻想着自己賺錢不想大家一起發财,于是衆人紛紛對他嗅之以鼻。
王永安依舊怡然自樂,過着自己房地産商人的日子,年後到了四月份,王永安将明器賣掉一半,又賺了十五萬美元,全都讓他換成了銀子,存在自己的家中地窖。爲了安全起見,王永安在禮和洋行裏買了四挺馬克沁重機槍,子彈就有二十萬發,另外每個兵丁都配一長一短兩把槍,長的是純德國毛瑟步槍,短的是毛瑟手槍。
好家夥,看看王家花園的武裝情況,千八百武裝分子别想到門口一步,簡直武裝到了牙齒了。
開春的時候從北方傳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從二月份開始,北方普降大雪,導緻開春冰雪融化黃河泛濫,魯豫兩省災情再一次泛濫,饑民四起。饑餓的魯豫兩省百姓,終于熬不住了,在天氣剛剛變暖的時候,便陸陸續續開始洗劫地主大院,引發了大規模的搶米風波。
朝廷立即決定剿滅“匪徒”,還“百姓”一個太平天下,報紙上一頓歌功頌德,大清國有望了雲雲,把攝政王載沣捧得上了天一般。
攝政王載沣特地下令二十四混成協協統王永泰,要求他帶隊前往皖北,準備消滅從豫省逃入皖北的一夥兒“強盜”也就是搶了地主家餘糧的災民。
北洋新軍第二十四混成協西進剿匪一事,李耀第一時間用電報發給了王永安,好讓他知道軍營裏的一切。
王永安拿着電報,對魏文康:“全安兄,你怎麽看?”
魏文康于半個月前辭去軍中書記官一職,南下上.海灘投靠王永安,這會兒成了王永安的書記官了,而劉理也順利将手頭的工作交給魏文康,去聖約翰公學繼續上學。魏文康是少有的明白人,屬于軍中楊修那種,但是他比楊修聰明的是知道自己不該什麽,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便笑道:“管他呢,我們賺我們的錢就是。”
王永安哈哈大笑道:“對,你着重了,我們賺我們的錢,管他其他咧。”此後王永安便帶着魏文康撲在公司建設上,時間到了五月份,上.海股市陡然暴增,原本隻有十幾支橡膠股票,卻突然出現了二十支,帶動整個上.海股市勐漲。
以蘭格志橡膠股票爲例子,五月一日股票發行,每股初始價僅爲一百兩,而到了月中,每股價格漲到了一千六百七十五兩,就更别其他股票了。上海灘幾乎無人不炒股,無人不争論股票,茶館裏,書坊裏,街邊,拐角,甚至大煙館中,大家都在讨論着股票生意。
而受到股票影響最大的,反而是房地産。
越來越多的人投入股票市場,卻發現手中沒錢,于是紛紛向票号銀行借錢,不過票号和外國在華銀行自己不會買股票麽,所以極少有人能夠借到錢。
沒了錢,怎麽炒股?
賣房子,賣地!
于是房價地價反而下跌,給了王永安可乘之機,揚華房地産公司趁機大肆購買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土地,并且在松江縣購買了大片土地,開始建造水泥廠。而泥沙土建的生意,也讓青幫一起發财賺錢,黃金榮屁颠屁颠地跑過來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生意,王永安卻問:“黃探長手裏有股票嗎?”
“有啊,我有路子能買到,怎麽,四公子想買股票?我幫你。”黃金榮拍着胸脯。
“抛掉,通通抛掉。”王永安淡淡地。
“爲什麽?”
“因爲股票市場已經到了峰值。”王永安,“你沒有發現,上.海灘沒有閑錢了嗎?别别人,就是黃老闆你,手頭上還有多少可用的銀子?一旦股票市場有什麽問題,你立即變成一個窮光蛋。”
黃金榮猶豫不決,王永安見他不信便不再勸他,反而将張靜江,陳其美和宋嘉樹叫到王家花園來,宣布從明天開始,一個月内要将股票全部抛售,請諸位與自己一起将股票取出來。
“現在就要抛售?”顯然陳其美有一些不願意,因爲股票如虹啊,滬市暴漲,市民們手裏要是沒有股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自己是上.海人。
王永安毫不猶豫地:“對,抛售,一股不留,統統抛售!”
四人舉手表決,除了陳其美棄權外,其餘三人皆選擇抛售,接下來四人前往銀行取出股票票根,由王永安負責慢慢将股票抛入市場套現逃出股市。黃金榮見了,也偷偷地抛售套現,免得真的發生危險,不少商界人士也得知諸葛王永安抛股套現的消息,學着他慢慢套現。
黃金五月出現了這麽一個奇怪的消息,市民們競相踴躍購買股票,商人們卻偷偷抛售股票,使得五月份的股市上半月氣勢如虹,下半月一頭轉下,格蘭治橡膠股票也降到每股一千四百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