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二爺是在綠營裏練的?”
“放屁!綠營連土匪都打不過,還能練什麽功夫!”熊二搖頭道,“我是在綠營裏打出來的功夫,在綠營裏那是老兵欺負新兵,想當初我一個月月俸可是三兩銀子,到最後拿到手中被層層克扣隻有六錢銀子,就是這六錢銀子還有人想弄走。那時候不狠兒,不揍人,就他媽得餓死。”
“難怪當初你們綠營打土匪不積極,搶老百姓積極。”旁邊的一個讀書人冷冷地道。
熊二梗着脖子道:“換做是你,你能拼了命打土匪嗎?死了算誰的?我死了,我老娘誰養,你來養嗎?一個月六錢銀子,讓我們拼了命剿匪,隻有傻瓜在會幹。至于你搶掠老百姓,我承認綠營沒少幹這件事,但是我可沒幹過,相反我還保護過老百姓咧。”
那讀書人撇嘴,一臉的不信。
熊二頓時紅着脖子氣道:“嘿!你還不信,你看我這倆兒子,就在那……看到沒?他們的娘當初從豫省逃難,幾個綠營的兵卒便要禍害人家,我出手制止了,又看她可憐給她送了銀子讓她回家。他們娘老家遭了水災早就沒了家人了,我便把他們娘送到自己家裏,給我娘做丫鬟,後來人家感謝我就嫁給了我。我們弄堂裏誰不知道這事兒?你我沒做過好事兒?”
旁邊有人立即道:“郝秀才,熊二倒是真沒撒謊,綠營裁撤的時候,他這種沒幹過啥壞事兒的好人才被踢走了,但凡有關系的都進了巡防營了。”
熊二道:“那巡防營比綠營強不到哪裏去,倒是這新軍的确是不一般啊,你們看他們的衣服,流光水滑的,看起來就精神,這一套起碼得五兩銀子嗯,就是這顔色不好看,活脫脫一個綠皮大蛤蟆。”
巡防營的長官們看着戰陣,内心震撼不已,巡防營士兵别走隊列了,就是站隊列都站不齊,尤其是作爲棚長負責保護增厚夫人的張治中,更是對二十四混成協欽佩不已。遠遠地看到一個青年身影走下主席台,開始指揮新兵營一些更多的隊列,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個軍官是誰?看年紀不大,他怎麽能指揮?”
有巡防營的長官歎道:“此人就是揚州公子王永安,此人号稱諸葛,沒想到機智不,還會練兵啊。”
爲了确保最終的完美隊列,王永安還是忍不住下台指揮了,直到操練結束,他帶着新兵參賽列隊返回新兵營。待所有士兵返回各自隊伍,王永安心中一陣驕傲,此時一個孩沒頭沒腦地跑出來,差撞到了了王永安,練滿被他攔住,道:“孩,怎麽了?”
“太好看了,看得忘了尿尿,尿褲子了。”孩羞澀地道。
王永安哈哈一笑,帶着他去換了一件褲子,問道:“你叫什麽?”
“我叫朱自華。”
“哦,朱自華,很好的名字。”王永安笑着将他送了回去,他卻不知道,他遇到的這個孩不是一般人。因爲若幹年後,孩長大,改名爲朱自清……
與新兵營的隊列隊操相比,老兵營顯然玩不出那麽多花樣來,他們僅僅是簡單的齊步走和持槍收槍,自然輸了比賽。楊振山與奚務生輸得心服口服,看了看比分,:4,若是老兵營再輸一局,兩人的面子可就沒了。
第二場的比賽項目是100米匍匐前進,民夫們将早已經搭建好的鐵絲網搬了進來,二十分鍾後,隊員抽取完畢,楊振山黑着臉一言不發将隊伍帶了過來,見到方鹹五後,沒有什麽好臉色,方鹹五心中偷笑起來。準備完畢之後,裁判一聲令下,兩隊同時出發,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場中。
與前後比賽的00米障礙越野不同的是,匍匐前進項目因爲兩組同時比賽,更具有觀賞性,士兵們百姓們高聲叫喊起來,甚至有的人激動的又跳又叫不能自已,主席台上的軍官和嘉賓也站起來觀看。
今天王永安将袁念祯也喬裝打扮一番,女扮男裝裝成一個衛兵跟在自己身後,不過他的技術不怎麽好,外人有心一看便能看出來,隻不過大家看破卻沒什麽,都知道這女孩是袁世凱的女兒,王永安的妻子,不太好出去。
王永安也知道這一,便将她安排在女護士中,見到袁念祯的打扮,衆女護士們忍俊不禁,蕭曉悅打趣道:“妹妹你……當真是花木蘭啊。”
袁念祯嘻嘻一笑,坐在蕭曉悅身邊觀看了起來,但是蕭曉悅總覺得有一些别扭,感覺對不起她似的。
“他們爲什麽要爬着走啊,好像……好像是壁虎。”袁念祯問道。
蕭曉悅解釋:“我聽這個項目是王副官長想出來的,是如果遇到敵人的建築和堡壘,士兵必須趴着過去,避免子彈擊中。”
“哦……”袁念祯了頭,突然感覺一陣惡心,捂住了嘴巴,但是這種惡心的感覺越來越甚,不得不跑到裁判台後面的空地嘔吐起來。可是她隻是感覺到惡心,卻吐不出什麽,心中懷疑起來,難道是自己的病又嚴重了嗎?
蕭曉悅跟在她的身後,連忙問清了情況,皺着眉頭忽然道:“你多久沒來月事了?”
“月事?”袁念祯托着腦袋想了想,“蕭姐姐,我身體一直都不好,月事也不正常,好像是兩個月吧。”
“你以前也有兩個月沒來月事的時候嗎?”
“有的。”
蕭曉悅道:“我懷疑你有了身孕,應該去仔細檢查一下。”
袁念祯欣喜若狂,道:“我有了身孕?”
“你的反應很像是懷孕的妊娠反應。”蕭曉悅道。
袁念祯高興地又蹦又跳,回到裁判台想要和别人話,可是卻又不敢出來,焦急地等着王永安,迫不及待想要将好消息告訴他。左右等不到王永安過來,卻聽到老兵營一側高聲歡呼起來,原來100米匍匐前進比賽,最終老兵營率先完成,新兵營完敗。
老兵營頑強地将比分扳爲:4。
第八項比賽,射擊。
所有競賽項目中,最爲吸引人矚目的便是射擊比賽,盡管射擊比賽的精彩程度與格鬥和拼刺相比差了一些,然而作爲軍人,射擊項目代表着戰士的最高訓練水平。
趁着民夫設置射擊場地之際,王永泰笑呵呵地看着諸位軍官,尤其是新兵營負責人方鹹五與王永安,問道:“怎麽樣?新兵營有把握再得一分嗎?”
方鹹五立即搖頭道:“回大人的話,我已經放棄了,能夠赢四局已經心滿意足,不過待會兒大人萬一抽中的二十名新兵全是新兵營中的獵手出身,這一局輸赢可就另了。”
“哈哈哈……”楊振山在一旁笑道,“那可真得看老天爺了,那是老天爺讓你們赢啊。”别的不,這射擊項目,老兵營的諸位軍官還是很有把握的。
王永安卻搖頭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楊标統可不要高興太早啊,要不然我們打一個賭如何?”
“什麽賭?”楊振山立即叫道。
王永安道:“就賭這射擊比賽,若是新兵營赢了,楊标統請在座的軍官們在天香樓裏聽戲喝花酒,若是老兵營赢了,這聽戲喝花酒的錢我來出,你看如何?”
楊振山一拍巴掌叫道:“好啊,定了,打賭就打賭!怕你不成!我們老兵營輸了,我請客,你們新兵營輸了,你請客,一言既出四匹馬難追!”
“是驷馬難追!”王永安道。
“四馬?八馬都難追!”楊振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