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場較量,是新兵老兵徒手格鬥賽,在文化教員們批卷子的同時,民夫開始在校場中央搭建臨時擂台。這臨時擂台是圓形的,高度爲一米二,直徑爲十米,擂台中央由四層大塊木闆直接拼接。從古至今,揚州的木匠手藝一向冠絕江北,甚至曆朝曆代的皇帝每次修皇陵的時候,都從揚州抓木匠,而這個傳統從明朝一直延續到了清朝,後随着山西呂梁木匠的崛起,揚州木匠和呂梁木匠才并列天下第一木匠之鄉。王永安當初本以爲木将門沒有釘子做不成他要求的擂台,但是四個木匠隻用了五天的時間,就給他制造了一個不亞于後世武林風的擂台。可拼接,契合無縫,可拆卸,輕便易攜,原本被王永安并不看得起的木匠手藝卻将他震驚的無以複加。
很快圓形擂台搭建完畢,不過與後世擂台相比,這個圓形擂台沒有護欄,沒有護墊,隻有八個炮标士兵充當裁判站在擂台下,以免擂台上的士兵被踢下來的時候摔傷。
這次所謂的徒手格鬥項目,看起來仿佛是變形的民間比武招親一般,甚至雙方上台之後先要雙手抱拳問候,并自報家門,然後将對方打下擂台或者主動認輸。不過由于是老兵新兵兩個團隊的比賽,規則自然與民間擂台賽大不相同,其中最重要的比賽規則便是,雙方各二十名隊員,采用的是連續比賽制度。
所謂的連續比賽制度有一些類似于後世拳皇kof遊戲規則,勝者繼續留戰,直至下擂換人。這種方式極其考驗團隊成員個人能力,如果出現某一個隊員能力特别強,例如李龍穿越守擂,基本上對方二十名隊員被他一個人打敗。當然,現實是二十四混成協沒有一個這樣的武者,二十四混成協裏武功最高的便是第二标标統奚務生,此人乃江西人,出身南少林弟子,也曾經是一個獨行大盜,後來參加了北洋新軍,被王永泰發覺其能力,并受到王永泰的重視和培養,現如今成爲王永泰的心腹軍官。但是即便奚務生親上擂台,也最多不過打八個人,人再多累也累死了。
百姓們叫起好來,還沒有比賽,百姓們倒先明白了規則,而後進來的百姓連忙問起來其他人,衆人七嘴八舌,更是讓校場吵吵嚷嚷,仿佛一個菜市場。
王永泰皺着眉頭,心中暗暗後悔,見王永安美滋滋地看着校場的擂台,氣不打一處來,道:“王副官,你過來。”
王永安走了過去,道:“将軍,啥事兒?”
王永泰指着擂台對面的那一片百姓觀衆區,道:“明天,讓這些玩意走。”
王永安一聳肩,道:“那不成啊,你看中午你好的,我第一時間對整個揚州的百姓都了,要是明天不讓他們進來,以後揚州百姓就會認爲二哥你話不算話。”
“你……”王永泰發覺自己讓這子給套住了,氣得踹過去一腳,道:“你給我想辦法,娘蛋的!都是你惹出來的禍!”
王永安躲開飛腳,賤兮兮地笑着湊過去,:“别生氣,二哥你别生氣,我有招,我有辦法啊。”
“什麽辦法?”
“收費!”
“你……”
王永安繼續賤兮兮地笑着,笑得王永泰沒了辦法,道:“總之,我明天要看到秩序,還不能讓百姓我的不好,要是一辦不到……軍醫院費用減半!軍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是你招來的,你看着辦。”
“你……你也太陰險了吧,我的将軍大人!”王永安氣道。
王永泰斜了他一眼,道:“少廢話,每次都是你給我惹事兒,所以你也得給我平事兒,否則你就沾上事兒。”這王永泰在北方九年,學得官話不多,倒是把“事兒”這個詞得清晰無比。
觀看的百姓越來越多了,畢竟能夠走進軍營觀看軍隊的大比武,這是一件多麽難得的事,在這個枯燥乏味的年代裏,能夠有這樣意見不花錢看的熱鬧,哪個百姓不願意來?甚至有很多人放下手頭的工作,專門爲了進軍營一探究竟。
王永安也害怕百姓太多有什麽危險,便帶着魏文桐這個保镖來到門口,瞠目結舌地看到軍營門外居然排起了長龍,他找到李耀,問有多少人進去了。李耀累得跟死過去活過來又死過去一樣,吐着舌頭道:“我讓人統計了一下,現在進去的人足足八千人。”
“你算過還能進去多少人嗎?”王永安追問道。
“還能再裝八千人。”李耀道。
“那就再裝來兩千人,多的人就以場地容納不下爲借口打法走吧。”王永安看到他的确辛苦,忍不住道。
李耀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再裝兩千人,他們的工作量可就得多了。王永安臨走之前回頭問李耀,道:“老李,你一,今天這份兒工作有什麽感想?”
李耀氣急敗壞地喊道:“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摸男人的身體了!”
王永安趕緊帶着魏文桐走開了,他覺得李耀今天摸男人摸得極有可能性取向不正常了。
魏文桐跟在他身後,忽然道:“王靖雲,你給我站住。”
王永安轉頭問:“何事?”
“剛才你是不是戲弄與我?”
“對!”
魏文桐被哽得不出話來,她想過王永安百般抵賴,卻沒想人家直接承認了,頓時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了。
“愣什麽呢,衛兵,跟住了我,别跟丢了,你哥可是吩咐過你的,要你時時刻而保護我,你都忘了嗎?”王永安拿着雞毛當令箭大聲指責道。
回到校場之中,王永安便看到楊振山站在擂台中央,手裏拿着一個喇叭,用他的大嗓門大聲喊道:“北洋新軍第二十四混成協,老兵新兵大比武,現在比分爲1:,新兵營領先!接下來将進行今天下午第二項比賽,格鬥武技賽,現在我宣布,比賽開始!”
在上萬士兵與百姓面前,大嗓門的楊振山卻顯得聲音是那麽的渺,但是擂台周圍的新兵戰隊和老兵戰隊卻聽得清清楚楚,于是在楊振山走下擂台之後,兩個士兵分别從東西兩側走上擂台,他們分别代表着各自的陣營。
今日雖然不是生死一戰,但是卻代表着各自的榮耀。
負責做主裁判的是第三騎兵标标統陳健,他走上擂台後開始仔細檢查雙方的身體,是否藏有闆甲暗器之類的,甚至包括鞋子都不放過。起來陳健也是有一幸運,因爲他是一個标準的軍人,不參與任何鬥争,不參加任何勢力,不争口角,獨來獨往,這一倒是有一些像是著名教授易中天的祖先同樣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歸國的易甲鹇,喜歡做政治鬥争中的閑雲野鶴,做事盡心盡力,一輩子沒有大富大貴卻平安無憂。
陳健在王永泰與張濟民的争權之時恪守中立,雖然什麽好事兒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也避免了麻煩。王永泰也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将他調往任何地方的借口,便一直将他留在騎兵标标統位置之上。
陳健檢查完畢之後,當即一揮手,宣布:“比賽開始!”便後退幾步,躲在擂台的一側随時準備判定。做裁判并不是輕松的事情,如果一旦發生意外或者危機生命,陳健要第一時間制止,所以陳健接下來的活兒,是一件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