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钊忍不住笑道:“靖雲老弟出手闊綽,這些日子賺了不少錢吧?”
王永安微微一笑,回應道:“其實掄起賺錢的本事,我并不在行,我最大的本事是投資。”
“何爲投資?投資和賺錢不同嗎?”楊金钊忙問。
“投資和賺錢可不一樣,賺錢是自己勞力勞心去工作,當然賺到的全都是自己的。”王永安解釋,過了一個門檻,繼續道:“但是投資卻是一種共赢的關系,是對能賺錢的人進行投入。我看哪一門生意哪一個人能賺錢,便找他合作,給他提供資金支持,得到一部分股份,這便是投資。楊兄,若是你有心,可以與我一起投資,以後少不得賺些銀子與鷹洋花銷花銷。”
楊金钊連忙擺手道:“我是不成,不成,我這個人隻能老老實實賺一些錢,不如四公子懂得賺錢。四公子這投資,不就是昔日呂不韋的動作嗎?”
“對,就是呂不韋的招數。”王永安微微一笑,摸着下巴道:“其實現在投資非常容易,尤其是滬市股票飛漲,而且根據我的判斷起碼要漲到明年六月份,所以隻要在明年六月份之前抛售股票,我們一定賺得瓢缽滿盆。怎麽樣?要不要跟投?”
楊金钊心中意動,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舍不得花錢買股票,錢财還是放在自己的手中才把握一些。王永安見他沒有風險精神,便不再勸他,心中也有一些理解爲什麽這麽早跟随袁世凱的楊金钊卻沒有在曆史上留下名字的原因了,此人太過謹慎微,袁世凱用他做事,天做一名管家而已,想要成就大事,必須要有一番過人的舉動。
兩人一路談話,來到了後院的一間雅廳,王永安在裏面稍微落座下來休息。過了半個時左右,一個厮給王永安奉茶倒水,王永安又随手打賞了他一封紅包。這厮連忙自己剛剛收過姑老爺的紅包了,您大概是給忘了,王永安哈哈大笑,算了算了,給你拿着就是,隻當我記性不好,不過這件事你可不要對别人,否則我身上的紅包就不夠用了。那厮感動姑老爺對下人這麽好,好人必有好報,袁府上家沒有人你不好的。
楊金钊在一旁打趣道:“四公子人緣真好,我在袁府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厮仆人們對我這麽殷勤的。”
“哪裏哪裏,隻是大家喜歡我的紅包罷了。”等那厮仆人走遠之後,王永安輕笑道,随後又問道:“楊兄,你聲跟我一,我嶽父深夜招我前來,是什麽原因?”
楊金钊道:“實不相瞞,這幾日袁府忙着招待各個将軍,袁公本不欲趁此期間嫁女操辦,以免落人口舌,免得給四公子和王将軍造成不利影響。王将軍如今行事頗受争議,若是再将你與六姑娘婚事廣而告之,那朝廷方面必然會再起波瀾,所以便先知會一下四公子你,免得姑老爺你心裏不舒服。不知四公子能否理解袁公的良苦用心?”
王永安歎了口氣,道:“嶽父思慮如此之深,當真讓我羞愧不已,我若是還有什麽心思,豈不是辜負了嶽父的一片心意?”
“這本不該我,不過你我二人不錯,你且記于心中吧。”楊金钊叮囑道。
王永安道:“多謝楊兄指,楊兄大恩不言多講。”
不一會兒有人來了,兩人起身看去,是袁世凱和手下衛隊,站在袁世凱左後的便是北洋系中最忠誠于袁世凱的陸建章。
袁世凱走近後屏退手下和楊金钊,單獨留王永安在雅廳。待衆人退去之後,王永安口稱嶽父大人跪拜下去,袁世凱不再攙扶,而是坦然受之。這一拜是女婿跪老丈人,老丈人自然受之。
跪拜之後,王永安卻不敢起來,跪在地上擡起頭看看袁世凱,袁世凱臉上看不出表情來,神色捉摸不定。王永安心情忐忑起來,自己在揚州城栽贓革命黨和鬧鬼的把戲必定是被袁世凱給看穿了,不由得尴尬一笑。
“起來吧,你這猴崽子。”袁世凱苦笑道。
王永安起身立在一旁,這一跪就成了後輩了,在長輩面前,斷然沒有後輩坐着的道理,王永安既然融入這個時代了,就要學習這個時代的禮儀。
見他恭恭敬敬地聆聽教誨,袁世凱也哭笑不得,訓斥道:“靖雲啊靖雲,你讓我你什麽好呢,滿腦子歪門邪道!那什麽革命黨和鬧鬼,必然是你鬧出來的吧?”
“啊?”王永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好張大嘴巴,即表示震驚,也表示猶豫。他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不過他的這一番表演被袁世凱一眼看到底了,袁世凱道,“革命黨的行事風格我太過熟悉,他們怎麽會行動前用計,這些人都是直腸子,且行事不周密。你啊你……你二哥都被你給拐帶歪了,好好的一個武将,弄什麽神神鬼鬼。”
王永安悻悻一笑,他知道,以袁世凱現在的智慧和謀略,已經完完全全将自己看穿,在豫省蟄伏到民國建立這段時間的袁世凱,其精力、腦力、智慧正值人生巅峰。
也恰恰是在這個時期天下大變,須得由他力挽狂瀾,才避免中國成爲如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一般,由550萬平方公裏土地最終被分裂成爲70萬平方公裏的土耳其共和國,土耳其由帝國革命成爲共和國的代價是國土面積減少百分之八十七的領土。
清帝國倒塌前國土面積爲115萬平方公裏,革命後爲中華民國時,國土面積非但一寸未少,還是全世界帝國終結改朝換代代價最、死亡人數最少、花費最的一次劇變。中國這一切的成功,恰有一群時代雄才在主持,袁世凱便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