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話,魏文康拿着一封信走了出來,高興地:“四公子,幸不辱命!按照你的要求,學生隻需要筆墨做一些處理即可,等會兒做舊一些,便和真的一模一樣。我這裏寫了三封書信,第一封是龍培孚向孫逸仙問候,表明願意加入亂黨的。第二封則是向他告知自己欺騙了增厚增大人,取得了增大人的信任,将來亂黨可以直接乘船北上,直撲京城。第三封信則是表示願意用十萬兩銀子資助革命,但未來推翻朝廷之後,龍培孚必須要做蘇省和淞滬總督。”
王永安大叫一聲,道:“好!好!好!多虧了你了,請跟我來……”他看了看魏文桐:“魏姐,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此時的王永泰正在統計所得和應付漕幫的反撲,隻不過漕幫的确是窩囊了一些,被王永泰連根拔起之後除了一哄而散外,居然沒有人想着報仇一事,個個都想撇清自己和漕幫的關系一樣。那些被抓到的人,一個個都将責任推給了龍培孚,早就看出龍培孚是亂黨,他們願意做證人證明龍培孚心存反志來。
揚州漕幫的覆滅并不意味着整個漕幫全部被連根拔起,漕幫在各地有着分部,有的分舵的聲勢甚至超過揚州總舵,例如那杭州分舵和滬市分舵,名義上聽從揚州總舵調遣,但實際上早就和龍家的總舵分道揚镳。這會兒揚州總舵覆滅,各個分舵趁機獨立出來,相互之間争個你死我活,暫時顧不得找王永泰報仇的事了。
即便如此,王永泰也已經累得一天一宿沒合眼,這會兒勉強支撐着,指揮全城搜捕漕幫“反賊”。
王永安帶着魏文康找到王永泰的時候,見到王永泰正在拔胡子,讓自己清醒一些,不會太困。王永安走上前,低聲彙報道:“二哥,這邊已經做成了,魏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包括書信和辭。”
王永泰一下子精神了起來,道:“好,你們現在繼續搜查龍家,我要看看這龍家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
“你親自去。”王永泰叮囑。
王永安詭笑道:“必不辱命,将軍。”
随後王永安與魏文康又來到漕幫總舵,走進後院的龍府所在,并且在四下裏翻查了起來。過了大概一個時之後,終于有人在書房找到了三封尚未寄出的書信,書信的封面是:“孫先生逸仙親啓”。
那人立即尖叫道:“副官長,副官長,有新發現,有與反賊勾結的證據。”
王永安妝模作樣地待着魏文康走了過去,大聲地道:“别吵,什麽證據,這龍培孚可是反賊,若是沒有直接證據,那是治不了他的。”
“有,是與孫賊的書信。”那手下立即叫道,衆人紛紛圍了上去。
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認識這個專門造反,跟大清國找别扭的孫逸仙,五年前孫先生的一本自傳風靡中國,書名便是《孫逸仙》。當時國内一本難求,甚至朝廷也不得不苛令禁止《孫逸仙》的傳播,誰要是家裏有《孫逸仙》這本**,便視爲孫先生的同黨,處以斬刑。
王永安“興奮不已”地拿着書信,大叫道:“的們,看一看這是什麽?這是龍培孚寫給反賊頭目孫逸仙的投誠信啊,還好我們早早地得到了證據,知道了他就要造反。否則啊,大家都成了他的投名狀了。”一衆士兵們紛紛側目,驚訝地發現那的确是署名給孫逸仙的書信,隻是不知道其中内容是什麽。
不過王永安也不需要他們知道書信裏的内容,自然有朝廷的人來判斷真假,如今龍培孚已經死了,想要證明書信的真假,就必須找到龍培孚的筆迹。
随後王永安将書信拿到了增厚的府上,讓他觀看起來,增厚曾經與那龍培孚有過書信來往,而且他雖然是滿清旗人,但漢學文化造詣頗深,一看筆迹便認出來這是龍培孚的親筆書信,待讀罷内容之後,更是震驚得幾乎跌倒在地,尖叫道:“豈能……豈能……豈能如此,豈能如此啊!”
增厚心中悲涼不已,沒想到這龍培孚如此狼子野心,居然要推翻滿清,換取功名,尤其是欺騙自己許久,的确讓增厚這個講義氣的滿族人憤恨不已。他立即表示:“我與這龍培孚之仇不共戴天,若是讓我見到了他,非要殺死與他。”
王永安心中冷笑這龍培孚早就被自己弄死了,嘴上卻挂着和煦的笑容,道:“增大人,我早就得知這龍幫主,似乎與增大人交情匪淺,卻不想他是利用了你,想要作那亂臣賊子。”
增厚憤恨道:“是啊,龍培孚,其心可誅啊。”
王永安道:“增大人是皇族旁系,我們自然信得過您,隻是增大人,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增厚喝了一口茶水,緩了緩情緒。
王永安道:“增大人,您往年,您和太皇太後(慈禧)關系極好,每年太皇太後的壽辰,總能收到您的禮物,太皇太後也時時不能忘了你。而且這漕運在您的手中,已然恢複了那太平匪破壞後的繁華,可以是您千辛萬苦地挽救了大清國的漕運,而大清國的漕運鹽稅,占了朝廷收入的三成,所以,若大清國能夠自太平賊亂天下後延續至今,您增厚增大人功不可沒,乃大清脊柱是也。“
“唉……我又何德何能,總歸是太皇太後的識人善用。”增厚自鳴得意,卻又故作謙虛地道。
王永安卻忽然話題一轉,道:“增大人,您做鹽運使已然超過了十幾年了,身家巨資,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我聽,那攝政王載沣早就想把鹽運司握在自己手裏,隻是内務府護着您。可畢竟載沣是吾皇陛下的生父,俗話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随着陛下日日長大,載沣羽翼漸漸豐滿,增大人恐怕距離這鹽運使的位置是越來越遠了。”
增厚心中頓時焦急起來,他往常有個模糊的影響,卻沒有王永安分析得如此透徹,蓋因爲大家都是滿清的黃帶子,做官還不至于鬥個你死我活,可是被王永安這麽一,他猛然驚醒起來,随即聯想到載沣掌權之後的種種,尤其是津浦鐵路的修建,似乎更是對着自己發力一般。誰都知道,漕運之利天下魁首,津浦鐵路開頭之後,這京杭大運河漕運便成了擺設了。
王永安見他臉色幾經轉變,知道他心中複雜至極,于是添油加醋道:“增大人,如今這龍培孚謀反,便是有證據證明龍培孚是利用了你,可若是有人想要對付你呢?”
“你什麽?”增厚聲音顫抖地問道。
王永安冷笑道:“就算這書信表明了你是清白的,可是也有人會太有加醋,在朝廷那奏你一本識人不明,失察之罪,到那時候攝政王若是顧忌八旗相互之恩,與你免職永不叙用,若是不顧及,将你當做那和,圖了你的千萬家資,恐怕……”
“當啷!”增厚的茶杯摔在地上,吓得他腳都軟了。
王永安見火候到了,便笑道:“不過增大人你倒是不許害怕,我給你出一計策,可保你官職财富無憂!”
增厚立即抓住王永安的手,道:“賢侄,賢侄你有和妙計,快快與我,快些與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