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胖子被這個馬屁拍的舒服極了,頓時道:“是的,是的,我們德國人最講求誠信,整個歐洲都知道這。”
“可是……”王永安指着縫紉機道,“你們卻用二十八年前生産的手搖式縫紉機當做新的機器賣給中國人,這個行爲恐怕連貴國駐s海領事大人也不會支持吧?”
那德國胖子頓時吓得滿頭大汗,如果被王永安将這件事捅出來,壞了他的名聲是,壞了禮和洋行的名聲,毀了德國人的名聲,他可就是民族罪人了。他左思右想之後道:“看您的,這不過就是一台報廢的縫紉機,我們準備将它處理掉。”
“恰好,我想購買這些廢鐵,不知道你們賣廢鐵的價格是多少?”王永安接話道。
德國胖子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馳而過,最後忍住火氣道:“十塊大洋一台……”
“不不不,如果按照廢鐵的價格來算,四塊大洋一台更合适。”
“什麽?”德國胖子怒道,“絕不可能!”
“你應該知道,德國禮和洋行的名譽要比區區幾塊大洋重得多。”
“我們絕不會做賠本買賣。”
“但以次充好的是你們,而不是中國人。”
“你這是在敲詐。”
“我這是在讨價還價。”
……
最終在王永安軟磨硬泡之下,這一百台手搖式縫紉機最終以五百塊鷹洋的價格成交,簽訂合同之後,王永安随即又要購買一些手槍防身。
因爲有購槍官碟,德國胖子并沒有難爲他,但是卻故意以最貴的價格将毛瑟手槍拿出來,王永安再一次發揚了自己能夠讨價還價的本事,最終動德國胖子以一百塊鷹洋一支的價格賣給了他二十把毛瑟手槍。
王永安身邊沒有帶那麽多錢,卻帶了晉商銀票,那晉商銀票相當于官方的銀行支票,在經過檢查之後,認定王永安的五千兩銀票的确是真票,于是便兌換了七千一百四十二元墨西哥鷹洋,随後王永安将兩千五百鷹洋交給禮和洋行,雙方交易完成,都非常滿意。
王永安暴發戶一般地将手槍遞給李耀和龔武遠各兩把,自己又别着兩把,走起路來那簡直就是……墜掉褲子了……
王永安趕緊又買了二十根武裝帶,幸好現在是四月份,帶上武裝帶後外面套件風衣遮擋得住,否則這三個人走在大街上非讓人當做亂黨不可。那李耀隻覺得全身墜得慌,便将槍還給了王永安,陪笑道:“四少爺,咱不是金火命,還是别碰這個拉倒,這玩意是殺人的東西,咱享受不起。”
王永安倒是對這李耀刮目相看了一番,沒想到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
“要不然您賞給我二百兩銀子得了,我聽s海的窯姐兒那是風情萬種……”
王永安一拍腦袋,心你大爺的,剛對你有兒好印象就全坍塌了。
“滾!”
禮和洋行卻是不錯,服務到位,直接将縫紉機和手槍都送到了居留閣來了,隻是好大一堆貨物,端地是占了地方。那居留閣的黃老闆見到之後立即賠笑道:“王少爺,王少爺,侬的東西占了地方,怕是不好吧。”
王永安道:“勞煩黃老闆,我們今天便打算把這些機器送走,不知道在哪裏雇傭到船隻。”
“哦。”黃老闆一聽,原來人家今天就走,倒也沒有太耽誤了自己的生意,于是指起來。
如今s海的航運公司有很多,最有名的便是盛宣懷盛大人的輪船招商局,但是最大的要數東洋的三井航運公司,如今在揚子江上開的船,三井航運的輪船要占了三分之一,歐美占三分之一,中國航運公司占另外三分之一。
黃老闆介紹道:“要便宜,當然是各位碼頭老闆的航運公司便宜,可是不安全,水匪水盜跳上來,您的貨就全沒了。要安全,還是東洋船隻安全,東洋船員水手在中國航行都帶着槍,碰到水匪船盜還是船家,問也不問便是一槍。官府也不會管這些水匪還是船家,畢竟人家東洋人還幫着剿匪咧。可是要航運速度,要數英國船運的最快了,隻是英國船的運費價格也貴。”
王永安身上雖然還有錢,但他要用來購買股票,于是決定雇傭一家國内航運公司,自己三人隻要帶足了手槍和子彈。
見王少爺要錢不要命,黃老闆倒也沒有什麽,這人的确是氣,但心思倒是不壞,便給他介紹了一家名聲較好的航運公司。這叫做佳航的航運公司是一個青幫元老開的,雖然是青幫的船,但做生意講的是信譽,也絕對不會打雇主的主意。這年月做生意的人不興坑蒙拐騙,尤其是青幫的人更加重視名譽。
随後王永安帶着李耀和龔武遠兩人帶上手槍,配好子彈,便将貨物運到了佳航航運公司門口。佳航的人立即出來接貨,計算了一下時間,需要五天後才有船返回,王永安租了佳航公司的一個倉庫五天,将縫紉機等貨物全都運了進去。
那航運公司經理本就是青幫頭子,将價錢講給了王永安聽,一趟火輪船從s海到揚州,船上五人,需要走三天,收你一百六十兩銀子隻少不多。
“您是揚州城防司令的弟弟,按照道理來我們應該買個面子,畢竟将來江湖上好想相見,隻是最近我們手頭緊,下次要是找我們幫忙,我們賠本幫四公子您。”那經理歎道。
王永安摸着下巴問:“你們公司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能否與在下?”
“唉……不是什麽大事兒,是我們公司的資金出現了問題,不提也罷,不提也罷。”經理道。
離開航運公司之後,王永安等人回到黃老闆的居留閣客棧繼續留宿,他的床下放着帶着裝手槍和子彈的兩個木箱子,這些東西倒是不敢存在倉庫裏,免得被青幫的人給掠走,自己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