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要舍得你扔啊。”
看着她調皮嬌俏的模樣,江浩也拿她沒轍,她撒嬌他最不能抵擋了。“你呀,叫我拿你怎麽辦才好?”
“涼拌。”
江浩一笑,轉而抱起她的腿,跑了兩步跑到了大橋圍欄旁,做勢要将她往下扔。
“啊,啊,”喬心唯吓得大叫起來,又是笑又是摟緊了他的脖子,“你還來真的啊?”
江浩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啄她的嘴唇,說:“瞧你這小樣,一下就束手就擒了,有沒有出息?”
“我要有那麽多出息幹嘛,你有出息就行了,等你出息了,我就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在家當米蟲,米蟲的生活多美好啊。”
“那好,你現在就可以當米蟲,回家寫辭職報告去。”
“嘿,你小樣還挺傲啊,這就覺得自己出息了?”
江浩嬉笑道:“你叫我什麽?”他又做勢要将她往下扔,半玩笑半警告地重複道,“你叫我什麽?敢不敢再重複一遍?”
喬心唯摟緊了他的脖子,雙腿也是用力地夾着他,“沒有沒有,我錯了老公,不要把我扔下去,我不會遊泳。”
天氣回暖,難得沒有霧霾,這麽美好的早晨,外出的人不少。許多路過的人看到這邊嬉鬧的兩人,都不禁轉頭看看。
喬心唯有些不好意思了,“讓我下來啦,人家都在看我們。”
江浩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愛看你臉紅的樣子,寶貝你怎麽這麽容易臉紅呢?”
“那是因爲我臉皮薄。”
江浩二話不說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嘿,不薄啊,比餃子皮厚多了。”
“去你的,你欠揍。”喬心唯一下跳了下來,追着江浩打,又笑又急,兩人就這樣在路邊上追追打打的,好不歡樂。
手機響起,是婚紗店來電,通知他們婚紗照已經做好了,随時可以去拿。
“好的,下午過去拿吧。”江浩說。
這時,路上一輛商務車忽然朝這邊駛來,慢慢地沿着路邊停了下來。喬心唯開始還沒在意,全然沉浸在可以拿婚紗照的喜悅中,直到商務車落下玻璃窗戶。
“阿浩,心唯,你們晨跑嗎?”
喬心唯原本是依偎在江浩懷裏的,一見來人,她立刻變得嚴謹起來,而江浩,機械地收起了電話,完全懵了。
車門拉開,蕭天愛慢慢地從車裏走下來,她以前是跳芭蕾的,高挑纖細的身材十分勻稱,水藍色的長款大衣,黑色打底褲,黑色平底的馬丁靴,這一套配起來十分的亮眼。
雖然速度慢,但一舉一動更顯知性,她的氣質就擺在那裏。
江浩凝神不語,眉頭緊蹙着,犀利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警告她什麽。
而她,始終款款而笑,毫無殺傷力,“今天天氣不錯,我也出來透透風,心唯,我想和你們一起走走,你不介意吧?”
誰願意跟你一起走啊,沒見我們夫妻兩人正在享受二人世界麽,你當什麽電燈泡?!但是,喬心唯還是挺包子的,她把問題抛給了江浩,故意問:“老公,你介意嗎?”
原想着江浩能拒絕,卻不想蕭天愛搶先說:“阿浩肯定不介意的,對嗎阿浩?”
江浩還能說什麽,張口成了啞巴。
喬心唯心裏自然不舒服,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系了,她怎麽這麽突然又過來糾纏了呢,還來得這麽明目張膽。“我們要回去了,”喬心唯忽然說,“這邊不好停車,你還是讓司機找個能停車的地方吧,我們就先走了,家裏還有衛生要搞。”
喬心唯拉着江浩的手要走,誰知,蕭天愛不緊不慢地叫住了他,“阿浩,我是專程來找你的??你有東西落在我那兒了。”
江浩瞬間石化,同樣石化的,還有喬心唯,她機械地轉回身來,眼見着蕭天愛緩緩地伸出手,将手掌攤開,手心是一枚戒指,最簡單的鋼圈款式,一枚鉑金男戒。
喬心唯倒抽一口冷氣,手裏一緊,她摸着江浩的手,手指上什麽都沒有。她驚詫地看着江浩,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江浩無話可說,從蕭天愛一出現開始,他就成了啞巴。
而此時的沉默無疑成了對喬心唯最大的打擊,她幹笑着問:“江浩,這是你的?”
問出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傻,明知又何必故問,他都能把結婚戒指落在蕭天愛那裏,已經說明了一切。
喬心唯松開他的手,她仰着頭看着他的眼睛,盡量保持着内心的平靜,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江浩緊蹙着眉頭,該怎麽說呢,現在這種情況,無論他怎麽說都沒用啊。隻是,這更證明了一點,蕭天愛的思維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她是在逼着他離婚啊。
“說啊!”喬心唯吼着質問,叫她怎能平靜?沒法平靜,聲音都是顫抖的。這突如其來的背叛猶如一鍋子滾燙的熱油,從頭到腳把她淋了個遍,她渾身都在發抖。
事到如今,江浩再能言善辯也不能圓謊了,雖然蕭天愛來得措手不及,但他早就爲了這一天而做足了準備,然,喬心唯是完全沒有準備的,看着她強忍着眼淚質問着自己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心痛如刀割。
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心唯,對不起。”
對不起,這是他現在唯一能說的話。
喬心唯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對不起”這三個字,她最恨這三個字,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呢?!
她怒瞪着江浩和蕭天愛,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兩個人一起推到橋底下去。
“江浩,這種事你真做得出來?!”她發了瘋似的大喊,路過的人,包括蕭天愛的司機,都朝她看着。
江浩上去拉她,她直接打開了他的手,“滾啊,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這個騙子,人渣。”
蕭天愛平靜地說了一句,“心唯,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才是相愛的一對,愛情沒有對錯,也沒有先後,他心裏由始至終都是我,你也沒辦法。”
“我也沒辦法,呵呵,”她冷笑,“是啊,我是沒辦法看你們兩個賤人在一起苟合。”
蕭天愛往江浩身邊一站,說:“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們對不起你我們認了,但我們并沒有犯法,情之所鍾,身不由己。”
那一刻,喬心唯的眼淚都快飙出來了,到底是江浩太會做人演技太好,還是她太傻太笨,江浩在她耳邊說的那些溫存的話還記憶猶新,轉個身來,怎麽成了他們“情之所鍾,身不由已”了呢?
她深呼吸着,“你們沒有犯法,你們是在犯賤!”
“喬心唯,”蕭天愛突然提高了聲音,仗着她前面有高大的江浩,“注意你說話的用詞和态度。”
喬心唯在心裏咒罵了他們祖宗十八代,可這人一旦憤怒激動起來,嘴皮子往往就會變笨拙,她全身都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看着日日與自己纏綿的丈夫,突然在另一個女人控訴自己的時候像個木偶一樣呆呆站着,讓他開口就是一句對不起。何曾想,他今天早上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對她說“老婆我愛你”,這個男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們兩個,給我滾出我的視線。”
蕭天愛又說:“你沒有這個資格吧。”帶着譏諷,帶着嘲笑,帶着得意,也帶着江浩的仰仗。
“不然我會活剝了你們。”喬心唯咬牙切齒地說。
蕭天愛還在那裏冷笑,是江浩,大手一拉将她拉上了車,他拉着她坐上了她的車,走了。
下一秒,喬心唯放聲大哭,這回真的成了傻子了。她一向都有自己的小傲氣,明知是自己高攀了江浩,但她也不卑不亢地生活着。結婚以來,她被婆婆嫌棄過,被歹徒綁架過,被蕭天愛陷害過,但因爲江浩說愛她,江浩說這輩子絕不辜負她,所以她都承受下來,她努力工作,樂觀生活,哪知最後換來的,竟然隻是對不起三個字。
原來以爲紀小海和孫蓉萱夠龌龊夠低級了,哪知,江浩和蕭天愛屢屢刷新了她的認知,特别是江浩,卑鄙無恥下賤都不足以形容他。
可是這樣的人,她卻深深地愛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坐在馬路牙子上坐得腿都麻了,太陽也從東南移到了正中。
她呆呆地坐在那裏,眼淚都流幹了,心還是止不住在抽痛。
忽然,一輛黑色大奔開了過來,車門打開,江浩下了車,他站在她的面前,雙手捏住她的肩膀就将她拉了起來。
喬心唯整個人都軟了,她仰起頭,下巴靠在他的胸口上,她倒要聽聽看他在心髒還在不在,是不是已經被狗吃了。
“江浩,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你告訴我是不是我還在做噩夢?江浩,你說你愛我啊,你說以後會加倍對我好啊,你說時間和行動可以證明你的真心啊,你自己說過的話,都是放屁嗎?”
江浩抱着她,她用力掙紮了兩下掙脫不掉,“爲什麽要這樣對我,爲什麽,江浩,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