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是以現在這種對立的身份相識,我一定會去追你,比起那個殘疾人,你更值得被愛。”這是徐日升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還沒來得及消化,就被徐日升推進了大海中。
隔離了嘈雜,隔離了人心的算計和利用,海面下是一片靜翳。喬心唯想開口喊一聲江浩,但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氣泡。透淨的海水裏,江浩拖着蕭天愛朝上遊着,她離他們越來越遠,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江浩:“遊泳你會嗎?”
喬心唯:“不會啊。”
江浩““這不會那不會,那你會什麽?”
喬心唯:“我什麽都會還要你幹嘛?”
此刻,她深刻體會到了雲清臨死之前的感想,看着那個自己愛入骨髓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們卻不能喊不能動,那種心情是徹徹底底的絕望。她甚至還有點羨慕雲清,至少雲清不知道陳敬業的出軌,而她,親眼看着江浩奮不顧身去救另外一個女人。
爲了抓住徐日升,江浩幾次将她丢下,可爲了救蕭天愛,江浩連徐日升也不抓了,她隻能呵呵。
她掙紮了一下,但手腳全被捆綁着,她掙不開,她隻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往下沉。
江浩,如果跟蕭天愛在一起你才會感到真正的快樂,那麽,我祝你快樂。
t字壩上,沈邢一聲令下:“一号二号機救人,三号機繼續追捕徐日升。”
江浩拉着蕭天愛露出水面,他回頭看了看海面,海面已經變得平靜,他的心開始發顫,“心唯,喬心唯!”他對着海面大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油然而生。
狙擊手跑到前面,一個接着一個跳下了海,江浩把蕭天愛交給其中一個狙擊手,一頭又栽進了海裏,心唯,我會先救蕭天愛,但我願意跟你一起死。
一架直升機在海面上盤旋,徐日升的快艇底下有一個口子,此刻正在不斷地往裏面湧着水,快艇正在下沉。茫茫的海面,徐日升早已不知所蹤。
沈邢留在t字壩上指揮,蕭天愛經過搶救已經清醒過來,而喬心唯還沒有消息,他皺着眉頭看着海面,并用對講機與艦艇上艦長通話,“是的,我們需要援助,徐日升逃入大海不知所蹤,不确定他是否有潛水設備……好,好……另外,江首長已經下去救人,目前情況未知……對沒錯,是江太太……好的,我知道了。”
幾個狙擊手陸陸續續從海裏露出來,紛紛朝沈邢搖手,沈邢大聲喊着:“繼續找,不能讓江首長和江太太出事,繼續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渾身濕透的蕭天愛坐在壩頭上,她望着茫茫大海,内心一片恐慌,阿浩,你快上來啊,阿浩……
“蕭小姐,你沒事吧?”沈邢上前詢問。
蕭天愛搖搖頭,拉着沈邢說:“阿浩怎麽一直不上來,快去救救他,他爲了喬心唯連命都不要了,快去救救他。”
這時,趨于平靜的海面再一次蕩漾起來,江浩抱着喬心唯從海面上露了出來。
——
軍區醫院
喬心唯慢慢地睜開眼睛,白色的天花闆,白色的牆面,床頭的氧氣小瓶子“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活着。
門“吱呀”一聲開了,項玲拿着熱水瓶走進來,看到喬心唯睜着眼睛,她松了一口氣,“心唯,你可算醒了,呼,你可沒讓我們少擔心啊。”
“媽……”喬心唯張嘴哽咽,她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挂了下來,看到自己的媽媽,她心裏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
項玲急忙上前,安撫着說:“孩子,哭吧哭吧,媽知道你受苦了,哭出來就好了,别怕啊,都過去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喬心唯仰起頭抱住自己的母親,在母親懷裏嚎啕大哭,“媽,我想離婚,我想離婚,我受不了了……媽,我能不能離婚?我能不能?”
項玲吓了一跳,拍着她的肩膀問:“傻孩子說的這是什麽話,江浩對你那麽好,怎麽要離婚了呢?你是不是吓着了?”
喬心唯一個勁地哭着,她就知道母親會這麽說,“媽,你别問原因,我就想離婚,我不想跟江浩過了。”
“唉呦,離婚可不能随便說,心唯,你要多體諒一下江浩,他也不想發生這種事,你出事,最着急的人就是他,你怎麽能提離婚呢?”
喬心唯是有苦說不出,項玲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離什麽婚,喬心唯你怎麽又提離婚,”林采音一走到門口就聽見“離婚”二字,她忍不住斥責了一句,“别動不動就提離婚,年輕人别不知輕重,我們都沒嫌棄你你還把離婚挂嘴邊,算幾個意思?”說着,她趕緊關上了門。
項玲解釋道:“親家母,你誤會了,心唯沒提離婚,沒提。”
林采音翻了一陣白眼,“沒有最好,喬心唯,你看看你自己,那麽瘦,那麽弱,一點精神都沒有,你這副鬼樣子是男人見了你都怕。”
“……”項玲無語,面對犀利的林采音,老實巴交的她一點回嘴的能力都沒有,她隻是緊緊地拉着喬心唯的手,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
喬心唯擦了擦眼淚,淡定地說:“媽,你說話别說得這麽難聽,我知道你們的顧慮,我也知道江浩的顧慮,可是你怎麽不問問江浩他心裏到底裝着的是誰。”
林采音當然明白喬心唯的意思,當着項玲的面,她表明了立場,“心唯,今天你媽也在,我得把話說說清楚。親家母,心唯是江浩領回來的,确實,我們原先确實不看好她,但是他們把證都領了,婚也結了,我們不認也得認。現在呢,心唯你自己說,哪一次你回家來我們不是好吃好喝準備着?!我早就對你說過,我們江家的媳婦就你一個,我跟你爸都隻認你,其他人沒門。”
林采音也是心直口快的人,說得開了,她幹脆說:“不就是那個蕭天愛麽,一個殘疾人你怕什麽怕,你不就是怕江浩心裏忘不了她麽,忘不了就忘不了,你着什麽急,她能動搖你正室的地位?她要耍手段你也可以耍,她要勾 引江浩你就去給她點顔色看看,拿出你正室的風範,怕什麽,有媽幫你撐腰!”
項玲看看林采音,再看看喬心唯,後知後覺地問:“心唯,江浩他……外面有人?”她一臉的不可置信,也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