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好,這就是我的工作,你别好奇也别打聽,我要是出去了,你也不用找,沒有消息就代表我很安全,知道嗎?
——“不愛反而更好,不惦記,不黏人,不煩我,我們是各取所需,沒什麽公平不公平的。”
江浩的一句句她曾認爲最不可理喻的話反複在耳邊回響着,這些冷冰冰的話現在再聽,好像都開始升溫,好像都變得合情又合理,好像都飽含着無限的深情。
是這樣嗎?那我應該感到悲哀還是欣慰?喬心唯對着空氣笑了笑,臉色因爲擔心害怕而變得蒼白,就連笑容,都那麽的僵硬。
原來,江浩從一開始就在給她打預防針,因爲他随時會面對危險,因爲他随時可能送命。
“嫂子,這裏冷,你還是回房間吧。”
小方的話點醒了她,她哆哆嗦嗦地抱緊自己,這裏可比房間裏冷得多多了,她穿着單衣,寒意包裹着全身,越發抖得厲害。
“你們房間的暖氣可是全營最暖的,首長特意吩咐多加了一台電暖器。”
“什麽?”
“你還不知道?首長說你第一次來這麽冷的地方肯定不習慣,連夜讓外頭的人買了電暖器送進來的。還有你這兩天吃的飯菜,其實都是首長的營養餐。”
看着喬心唯錯愕的神情,小方歎了口氣說,“嫂子,不是我幫首長說話,您啊别總跟他置氣,首長就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我跟了他這麽久還從沒見他對哪個女的像對你這麽熱心的。”
喬心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熱心?”
“對啊,老秦帶你來,他把老秦罵得夠嗆;雪崩封了路,你要回去,他直接撥了兩批人去搶修;還有你們結婚之前,每一次跟你見面他都會警告我沒重大事件一定不能打擾他。”
“真的?我怎麽都不知道。”她所看到的江浩是那麽的不可一世,那高傲的眼神能把人看扁,她所看到的江浩是那麽的圓滑世故,他有着多種面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我怎麽會騙你,其實首長不用這麽辛苦,在都城多的是清閑的工作,可他放不下戰士們,他說特訓不結束他就不回去。這次你來,雖然他嘴上把老秦罵了一頓,但我知道他心裏是很開心的。”
喬心唯轉頭看看外面,西北風卷裹着大雪和塵土肆虐而過,大門之外一片昏暗,她撫着胸口,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得劇烈極了,她是在擔心,在害怕,她的丈夫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暴風雪中工作。
小方繼續說:“前幾天首長在救援中被折倒的樹砸暈了,軍醫讓他回都城他硬是不肯,他這些天是帶傷工作。廚房給他配了營養餐,他還沒吃幾次呢就全給你了,你昨晚還不吃,真浪費。所以嫂子,首長是很關心你的,隻是他沒有告訴你而你正好沒有發現而已。”
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感動,若不是小方,她恐怕永遠都不知道江浩爲她所作的這些。細細一想,不光是在駐站營,在都城,他也爲她考慮得周到。他在她娘家給足她面子,在婆家他盡一切可能護着她,在夜店那次,他還冒着生命危險救了她。
她一直自持要靠自己,然而,很多關鍵時刻她都靠着江浩解決問題;她一直覺得江浩高傲自滿瞧不起人,殊不知原是她自己太過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