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站營裏早已熄了燈,刺骨的西北風呼嘯而過,但是值班放哨的士兵依然舉着槍杆,紋絲不動地堅守在崗位上。
看到他們,士兵首先敬了個禮,然後大聲回禀:“秦……秦隊長好。”可憐的小士兵,聲音都凍得哆嗦了,眉毛和睫毛上都結着細細的冰串。
秦隊長隻是點了點頭,扶着喬心唯說:“嫂子,您還走得動嗎?還是我背你吧。”
喬心唯本來覺得自己夠受罪的了,但一看到小士兵,又想到他們整天要呆在這種嚴寒的地方操練,大半夜的還要站崗,她就由衷地敬佩起軍人來。“不用,這不是到了麽……”她搖搖手謝絕,回頭看了看小士兵,又紋絲不動地站着了,她哪裏好意思讓人背進去啊。
江浩睡得正熟,忽然床頭的座機響起,這大半夜的忽然來了一通電話,八成又有突發狀況了,他不敢怠慢,趕緊接了起來。
“你說什麽?我老婆來了?”他詫異萬分。
接待室裏,喬心唯病怏怏地低頭坐着,雖然已經到了室内,但她身上還裹着兩件棉大衣,雙手捧着熱騰騰的水杯,一個勁地打哆嗦。
這屋裏的暖氣比起帝都家裏,可是差太多了。
不過一會兒,接待室的門開了,江浩大跨步地走了進來,“喬心唯,你怎麽來了?”由于着急,他隻是在外面披了一件風衣,單薄得很。
喬心唯循聲望去,隻見江浩四肢健全健健康康地站在眼前,她懵了,下意識地轉頭看着秦隊長,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這時,秦隊長反而笑了起來,他從容地走到江浩面前,說:“首長,您可别怪我,是江夫人讓我這麽做的。”
江浩瞪了一眼,“老秦,你這是瞎胡鬧,軍事重地哪能這麽開玩笑,我媽不懂,你也不懂?”
秦隊長依然在笑,“我可沒開玩笑,我這都是按照部隊流程辦的,您确實在訓練中受了傷,您的家屬是可以過來照顧的呀。”
江浩翻了一個白眼,但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這都是他媽的主意。眼神躍過秦隊長,他看到了縮成一團的喬心唯,那蒼白的小臉一點精神都沒有,想來這一路趕來肯定受了不少的罪,看着都可憐。
他走上前,拉起她,柔聲說:“累了吧,先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說。”他又轉頭瞪着秦隊長,“你也是,明天找你算帳。”
秦隊長嬉笑了一下,“是,是,我明天一定到首長這裏領罪。”
夜色朦胧,過道裏一片安靜,喬心唯被江浩攙着走,她心裏有許多疑問,她上下打量地看了他一眼,問:“你到底哪裏受傷了?”
江浩一臉愧色,實在不想說,這哪裏算傷啊,根本不值得一提。
“快說啊,我大老遠地跑來見你,我還以爲是見你最後一面呢。”被忽悠的心情實在是糟糕透了。
江浩有些哭笑不得,“他們太過分了,我隻不過是擦傷了腰而已。”
“……”喬心唯臉色一黑,擦傷了腰?隻是擦傷!她停住,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質問道,“把我騙來很好玩嗎?”
江浩連忙捂住她的嘴,“噓……很晚了,大家都睡了,回屋裏再說。”
然後,他連拖帶抱地将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