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的釋然了吧,這一夜,喬心唯睡得格外安穩。清晨醒來,陽台上飄着大大的西裝,她看着那件西裝滿足地笑了笑。江浩那個小心眼的人,這麽點鼻涕都計較,不過,她很樂意爲他洗衣服。
其實,她要的就是這麽簡單,跟一個合适的人,簡簡單單過一生。
這時,景尚忽然出現在陽台上,他們房間的陽台,是連通的。喬心唯吓了一跳,昨晚忘記拉窗簾了,她倏地一下坐起來,趕緊套上了外衣。
景尚似乎對陽台上挂着的這件男人衣服十分疑惑,這不是他的,而且是今天早上才出現在這裏的。他雙手叉腰打量了一下西裝,那樣子,好像是在懷疑有不法分子入侵他的領地一樣。
“哥,這一大早的你怎麽在這裏?”
“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景尚指了指西裝,“哪兒來的?”
“我男朋友的,昨晚我帶回來洗的。”
景尚輕笑了下,他不以爲然地說:“人沒帶回來,帶件衣服回來就想證明什麽嗎?心唯,你撒的謊越來越大了。”
“我沒有撒謊,這都是真的,這就是我男朋友的西裝。”
“昨晚媽說你是去跟同事聚餐了,現在又怎麽換成了你男朋友?你說謊之前也打一下草稿行嗎。”
喬心唯無奈地歎了口氣,“哥,我沒必要撒謊,他叫江浩,是一個三十二歲的軍人,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能打電話給他。”
說着,她轉身想去屋裏拿手機,可景尚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鄭重其事地說:“我一回來你就說有男朋友,不要忽悠我了,就算你不接受我我也不會強迫你,何必找擋箭牌來欺騙我們?爸媽一直都希望你過得開心,要是他們知道你這麽騙他們,不知道會多傷心,趁現在及早停止這種欺騙吧。”
喬心唯簡直抓狂,她知道景尚是擔心她,可是,她真的無奈至極,“哥,我給你看樣東西,不過我希望你暫且幫我保密,我想親自告訴爸媽。”
“什麽?”景尚松了手。
喬心唯轉去屋裏,找出結婚證書放在了景尚的面前,“這你總該相信了吧。”
景尚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兩本結婚證書,他的震驚喬心唯并不稀奇,以至于他将證書拿過去的時候,她并沒有阻止。
“哥,我承認我和他這麽快登記确實有沖動的成分,沒提前告訴爸媽也是我的不對,但這是我的決定,請你尊重……啊,哥你幹嘛!”
這下輪到喬心唯傻眼了,隻聽“擦”的一聲,景尚把手裏的兩本結婚證書,給撕了。
撕了?撕了!
喬心唯愣愣地看着被丢落在地的證書,兩份變成了四份,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她大聲質問道:“景尚,你在幹嘛,你怎麽可以随意撕毀我的東西?!這……這很重要的好嗎!”她急得快哭了,連忙蹲下身去撿。
“你起來,撿什麽撿,”景尚不以爲意,不但揪起她的胳膊不讓她撿,還一腳踩在撕碎的證書上,“喬心唯,你怎麽可以這麽沖動,你對這個男人了解嗎?你在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你是不是被紀小海給刺激糊塗了?!”
“你走開啊。”喬心唯奮力一推将景尚推開,她心疼地拾起結婚證書,這下可好,不但破了還髒了,她和江浩的合照上都是景尚的鞋印。她用指腹擦了擦,照片上的污漬能擦掉,但其他地方卻是越擦越髒,“你憑什麽撕爛我的結婚證書,你憑什麽?”
這大清早的,兩人的吵鬧聲驚擾到了隔壁房間的父母,景緻成和項玲急急忙忙趕過來,“哎呦喂,你們倆這個怎麽了?”
藏也來不及了,喬心唯懊惱地瞪着景尚。
景尚也正在氣頭上,人一旦怒火攻心往往就會說出傷害人的話,他當着父母的面,說:“媽,你的好女兒一聲不吭地跟人家登記了,你還在那裏心急地幫她物色相親對象,真是閑得沒事做。”
景尚這話,不但傷了喬心唯的心,也傷了項玲的心。“心唯……你哥說的是真的?”項玲顫顫巍巍地望着心唯,她那不再年輕的眼睛裏滿是驚訝,她怎麽都不會相信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竟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跟别人登記了。
“媽……對不起,”心唯抱歉地點點頭,“本來就想找機會跟你們說的,我……”話音未落,一記清脆的耳光結結實實地落了下來,左邊的臉頰立刻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
項玲打得手心都是麻麻的,但她痛的是她的心,她哽咽着說:“好啊,你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什麽事都不用我管了,結婚登記這麽大的事情,我這個當媽的竟然還要從你哥嘴裏得知。心唯,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太讓我失望了。”
項玲氣得一陣暈眩,幸好景緻成趕緊扶住,景緻成也對喬心唯失望無比,但他的語氣還是比較緩和的,畢竟他隻是繼父,“心唯啊,你這麽做真傷你媽的心,這種事怎麽能不告訴家裏呢?男方是什麽人,家裏情況怎麽樣,結婚怎麽個結法,這些都是要兩家人一起商量的,結婚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啊。你這一登記,叫男方的家裏怎麽看你?這些你都不想想嗎?”
喬心唯強忍着眼淚,低着頭認錯,“爸,媽,對不起,可我真的很想結婚,很想很想。”很想擺脫屢屢相親的現狀,很想讓景尚放棄對她的念想,很想離開這裏……
見狀,景尚也于心不忍,萬一這個傻妹子是受騙上當,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他說:“你今天就把他叫來,是人是鬼總得讓我們見見,别又是跟紀小海一樣的敗類。”
項玲已經哭得淚流滿面,景緻成呵斥着兒子,“去去,你怎麽說話的!”他看着喬心唯,語重心長地說,“心唯,你哥的氣話不用放在心上。爸媽活了這把年紀,生活閱曆肯定比你多,你讓他今天來家裏一趟,我們沒有惡意,就當作是讓我們看看這個女婿是否合格,我們都是爲了你好啊。”
喬心唯并不确定江浩能不能來,但既然繼父提出,她也沒理由反對,“好,那我給他打電話問問他今天有沒有空。”
景尚氣急敗壞地說:“沒空也得來,無論如何也得來,他不來就是不把你當回事。”
景緻成:“好了,你少說幾句,回你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