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打電話給阮濱,接的人卻是于丹丹,而且語氣還是那麽的暧昧,她真的沒法不懷疑。
在職場上班一年多,在金融這個行業裏,男女關系混亂的比比皆是。有的爲色所惑,有的爲利所迷,時不時就聽聞哪個小業務員上位成了金牌業務員,背後卻有了“公交車”的标簽。
這些都不足爲奇。
于丹丹一直緊追着阮濱,生意場上逢場作戲的事很多,假戲真做的事情也很多。男的喝了點酒,女的又百般勾引,難免不會出意外。
夏至坐在沙發裏,電視裏在播着什麽她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了,滿腦子都是阮濱和于丹丹亂滾的畫面,簡直快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響,夏至早已把門反鎖,她以爲他今晚不會回來了。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就養成了晚上睡覺把門反鎖的習慣。
阮濱拿鑰匙開不了門,便開始敲門,“小至,小至,我回來了,開門。”
夏至還在氣頭上,悶聲不理。
很快,手機響了起來,她的手機就放在身邊,鈴聲一響外面就聽到了,阮濱說:“幹嘛呢,我還沒回來就反鎖,反鎖就算了,你在家也不給我開門?”
夏至氣沖沖地走到門口,開了門,但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她擡頭看着他,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但是,那濃郁的酒味怎麽都蓋不住那股幽幽的頑強的香水味。
阮濱一臉無辜地站在門口,問道:“怎麽了?我好累,快讓我進去。”
夏至不爲所動。
“小至,你眼睛怎麽紅了,哭了?到底怎麽了你?說啊。”他着急起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夏至脫口而出,質問道:“你累你别回來啊,直接睡在人家家裏不就好了,還回來幹什麽?!”
“什麽?”阮濱納悶。
“你别裝了,我都知道了,你去了于丹丹家。”
“是啊,那又怎麽樣,我這不是很快就回來了麽?”
“這麽說來你是承認了對吧?”夏至心痛不已,所有的理智都已經崩盤,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這樣做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眼看她暴跳如雷又揮淚如雨的樣子,阮濱真是哭笑不得,“小至,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于丹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僅此而已??你别哭啊,其他我沒做什麽,你不相信我嗎?”
阮濱上前要去抱她,她一觸到他西裝的下擺,濕了一片,再看下面,褲子也是濕的,粘着大腿,“你走開,别碰我。”她哭着說道,用力地推開了他。
阮濱真的是很無語,累了一天,應酬了一晚上,回家還要鬧這一出,他真的很累啊,“小至,你别鬧了,咱們心平氣和說行嗎?大晚上的别吵到鄰居。”
“是我鬧嗎?别說應酬喝酒送她回家是你應該做的事,我不要聽,我絕對不原諒這種事情。你說她隻是小姑娘沒那麽多心眼,你說她還小不懂事要我别跟她計較,看不出來啊,原來你早就護着她了,我還傻傻地相信你,原來都是我自己的錯。”
“??”阮濱的臉色扭曲起來,窦娥都沒有他冤枉,“小至,你說話得有分寸,你這話什麽意思啊?”
夏至繼續說:“我就是錯在太相信你了,我就是錯在,以爲你們兩個在我眼皮子底下不敢怎麽樣,原來我大錯特錯,你就是一個一有機會就精蟲上腦的色鬼!”
阮濱的怒火被一點一點點燃,他壓抑着聲音低吼道:“夏至,你說話别太過分了!”
這時,對門的鄰居開門出來,見小兩口在門口吵得不可開交,便抱怨了一句,“有事進去說嘛,你們這樣在外面大吵大鬧的,吵得我家孩子沒法睡覺啊。”
鄰居剛一說完,“砰”的一聲,夏至二話不說直接把門給關了,就是不讓他進來,就是不想跟他呆在同一間屋子裏,她嫌髒。
阮濱氣得眼睛都憋紅了,别看他平常沉穩儒雅,但其實那都是這些年被現實磨圓了的,他二十出頭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好的脾氣,急躁的時候掀桌子打一架都是有的。
他滿肚子的委屈和怒火,但礙于鄰居,他隻能憋着。他回頭不好意思地朝鄰居笑笑,當然是苦笑,“大媽,對不起啊。”
說完,他扭頭朝電梯走去。
那一晚,夏至在房間哭了一夜,阮濱則是在車裏睡了一夜。兩個都是驕傲的人,都覺得自己沒錯,誰都不肯先理誰。
翌日淩晨,五點多天就微微亮了,阮濱悠悠轉醒,在車子後座蜷着睡了一宿,頭痛、背痛、腿痛,他開門下車,發麻的雙腿一踩在地上,險些摔倒,幸好他及時扶着車門。
他拍了拍臉,渾身都難受,擡起頭往樓上看去,也不知道夏至消氣沒有。
他歎了口氣,心想着怎麽着也得先洗把臉刷個牙再說吧。于是,他又上了樓。
誰知,夏至又把門給反鎖了。
現在是淩晨,天空微亮,倘若他敲門,免不了又跟昨晚一樣吵一架,影響心情不說還會打擾到鄰居。再三思忖,他決定回酒店公寓去。
十點左右,唐思甜走出辦公室沒有看到夏至,便問旁邊的同事,“她人呢?”
“沒來。”
“沒來?”唐思甜納悶了,夏至從來沒有無故曠工過,她拿出手機打她的電話,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
于丹丹時不時往這邊瞄着,昨天那麽晚了夏至還打電話給阮濱,她一說阮濱在洗手間,夏至語氣都變了,今天直接曠工,這裏面肯定有事。
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夏至也暗戀着阮濱,并且不顧阮濱有女友的事實而主動追求阮濱。
唐思甜接觸到于丹丹異樣的眼神,問道:“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于丹丹搖頭,“不知道啊,今天沒見過她。”
此時的夏至還在床上,半夜不知道幾點才睡着,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滿臉的淚痕,幹得臉都繃緊了,枕頭上也濕了一片。
她拿過手機看了看,都是唐思甜的未接電話,而阮濱,一個都沒有。
她給唐思甜發了微信,說身體不好要請假,唐思甜沒多問就直接準了。
大白天的一個人在家裏,周圍很安靜,外面一點風都沒有,隻有那一陣陣知了聲,給人徒添煩惱。
一夜之間,她與阮濱之間的關系就變成了這樣,太突然了。
夏至這一請假,就請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她的眼淚不會像頭幾天那麽随意流了,隻不過心裏還是很難受。
頭兩天阮濱下了班還會來這裏,在門口敲兩下門,她不去開,他也就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幹脆沒來。她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舍不得分手,但也不想去原諒,她能做的就是逃避,逃避,再逃避。
第四天,夏至終于鼓起勇氣去了公司,男友還是她的,既然沒分手,她就不能放任男友和其他女人亂來。
一大早,同事們都在會議室開例會,夏至進來得有些晚了,會議已經開始。
前面阮濱正在說話,後面夏至默默地溜了進來,屁股還沒坐到椅子上,她就被點名了。
“夏至,”阮濱毫不留情地說,“門口站着!”
夏至愣了一下,整個會議室都鴉雀無聲的,同事們的眼神齊刷刷地看着她。她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憋屈地退回到門口。
阮濱暫停了會議,還關了投影儀,站起來問道:“無故曠工三天,公司可以開除你你知道嗎?”
不等夏至說話,唐思甜舉起手來,小聲說道:“阮總,夏至跟我請假了,我準的。”
阮濱把矛頭對向了唐思甜,“三天包括三天以上的假需要我批準,你跟我說了沒?”
唐思甜默不作聲,她也沒想到夏至一下就消失三天啊。
底下的于丹丹暗暗竊喜,心想着,夏至,這是你自己活該啊。
阮濱又看向夏至,厲聲訓道:“當初是看你做事沉穩謹慎才要你當我的助理,你現在給我玩突然失蹤,這是極不負責任的表現,你懂嗎?!”
“你把公司當成你家麽,想做就來,不想做就不來?賺錢哪有這麽輕松?!你曠工三天,耽誤了多少工作,大家手裏都有工作,還要分攤你的工作,你好意思?”
夏至被他訓得一愣一愣的,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被訓過,還是當着大家的面,懊惱、心酸、委屈,一股腦兒全都湧了上來。
曠工三天确實是她的錯,她辯駁不了,也不想辯駁。于是,她怄氣地說:“那你開除我好了!”
阮濱氣得兩眼冒火,他将手中的筆直接扔了出去,“啪”的一聲,大家都吓了一跳。
“散會!”阮濱大踏步地走過她的身邊,走出了會議室,他的周身仿佛圍着一團火焰,同事們誰都不敢多說一句。
阮濱一走,夏至再也忍不住眼淚,轉身面對着牆,大把大把地掉眼淚。
同事們散了,有的拿着筆記本默默離開,有的上前安慰幾句夏至,夏至更加心酸。
唐思甜最後一個起身,待大家都離去,她把會議室的門給關了,她拍拍夏至的肩膀說:“别哭了,阮總雖然嚴厲,但他說得沒錯,這要換做是我我也生氣。明明這麽器重你,你卻無故曠工三天??夏至,是不是家裏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