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想破腦子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身無分文流浪街頭,還靠一個流浪者來接濟。不過倒是沒覺得理虧,因爲畢竟我先救那流浪者在前,當時的情形,若不是我好心喊了一嗓子,可能那人就被一群街頭地痞給打殘了。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一般獨身出門在外,總會遇到窘迫的事情,比如遭竊。當我發現自己挎包被劃開一條口子時,已經爲時已晚,裏面的錢包與手機都不翼而飛。那手機沒了倒也算了,反正這次遠遊就一直是關機的,通訊工具并不是那麽重要。
可是錢包沒了,不光是幾千塊現金,還有我所有的銀行儲蓄卡,包括身份證件,都一起遺失了。等于說,我現在身上除了兜裏的幾十塊毛票,彈盡糧絕。而沒了身份證,就是想去銀行挂失卡都不能。
捏了捏那幾張毛票,苦笑着想,應該不夠回程的車票吧。而且現在車站都是實名制購票,沒身份證,我要如何回得去?想打電話求助,硬是苦思了好久,沒記起一個電話号碼來。不是我記性不好,而是近半年在外基本沒與任何人聯絡,哪裏還會有電話号碼留存在腦中啊。
合計了下,民以食爲天,剩下的最後這點錢全買了面包和水,當成幹糧。希望能撐到有辦法的時候,至于晚上住的問題,我很是惆怅。早知中午那會就不退房了,然後賴在旅館裏,起碼能撐過這一晚。
眼見暮色降臨,我不得不尋思着找個落腳點。首先想到的是開放式公園,那裏有長椅和亭子,能夠歇靠一晚。就是這天氣到了晚上有些寒涼,幸而我的行李箱内有外套,準備等下落腳後就拿出來蓋一下。
心動不如行動,拖着行李箱往那處走,忽聽前方傳來嘈雜聲,仔細聽了聽好像是從那轉彎處傳來的。走過幾步,就着朦胧夜色,看到路燈底下有一群人圍堵在那,從那身形與動作可分辨,是在打架。
這時候,我最明智的選擇是調頭就走。一來我單身一人,哪裏管得了别人的閑事;二來,誰知道那群人是爲什麽打在一起呢,可别引火上身了。隻是轉身之際,聽到砰的一聲悶響,不自覺地飄去一眼,穿過圍堵的腳間空隙,似看到一個人跌倒在地,拳腳如雨般砸在他身上。
一群人打一個人?該死的英雄情結,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我咬咬牙,左右看了看,尋了個牆角藏好,然後捏了嗓子喊:“警察來了!”如果這一嗓子吓不走那些人,那就不要怪我了,已是仁至義盡。
一聲尖嘯劃空,随後噪雜的語聲和腳步聲起,當有兩人從我躲避的位置逃竄而過時,心都幾乎跳到嗓子眼,若是被他們發現,今晚我也就不用愁睡哪了,直接跟那人一樣,躺地上得了。
悄悄從牆後露了頭,朝那位置瞄了眼,見人已都散去,隻剩黑不隆冬的身影埋在原地。我并沒有立即探身而出,視線掃遍各個角落,耳朵仔細聆聽,在确定沒有人藏在暗處後,才蹑手蹑腳地走過去。
在離了五六米遠的地方站定,難怪遠看覺得黑不隆冬呢,原來不光是夜色黑沉的原因,是這人本身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又蜷縮着身體,如果不是路燈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幾乎就與這夜融在了一起。
隻見那人身前的地面上,黑黑的一灘疑似血迹,應是傷得不清。壯了壯膽子,既然已經算是見義勇爲了,總不能就到這裏止步吧,于是略一遲疑就走上了前。
在确定此人不存在攻擊性後,我蹲下來把人給翻了個身,并拉下他的胳膊,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剛才那透過路燈燈光的驚鴻一瞥确實沒看錯,這人長了一張很......特殊的皮相,至于爲什麽特殊,暫且不表。
我怕那幫人會再回來,隻略一思索就決定把這人先拖到僻靜處去。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給安置好後,猛然想起,自己的行李箱給忘在那個牆角了。立即小跑着回去,幸而是晚上,街頭行人不多,行李總算還在,要是再把行李給丢了,那我就真得哭了。
可是提了行李返回原地時,我驚得瞪圓了眼!那原本被我橫放在地的人,竟不知所蹤了!這一來一去不過就五六分鍾時間,那人看起來傷得極重,不可能會這麽快就醒來才是,難道剛才被吓走的一群人又返回來?可街頭打架的地痞流氓,應是不會費那勁把人搬走。
想了想,把行李箱擱置一旁,開始在四周找起來。就剛才那人的傷勢來看,如果是他自己醒了,應該走不遠,如果是被别人帶走,也應該會有什麽痕迹留下。
可找了一圈,沒任何收獲,剛才我一門心思想找個隐蔽的地方把人藏起來,竟是沒注意到此處連盞路燈都沒,當真是“隐蔽之及”!長歎了口氣,算了,還是管好自己就行了,出門在外,明哲保身四個字得時時警惕。
提起行李往來處走,可隻走了兩步,黑暗中突然傳來嘶啞空洞的聲音:“你在找我嗎?”
我當場就吓得手一松,箱子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砰響。死死瞪着聲音來源處,可就是把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那一片黑沉裏有什麽。
人的恐懼源自于黑暗,以及豐富的想象力,就那瞬間,腦中閃過無數個可怕的念頭,每一個都讓我雙腿發顫,想要拔腿而跑。可就在我提腳時,那聲音又說話了:“是你救了我嗎?”
救?本已短路的腦袋,如被電擊般恢複一絲清明,顫着聲壯了膽問:“你是......剛剛被我拖過來的......那個人嗎?”黑暗中對方默了默後,反問:“你剛不是四周都尋了一遍,除了我,這裏還有别人?”
“呼——”我長舒一口氣,是人就好,驚怕之極的心總算落地。回過神後,徒生惱意,兩步沖上前喝斥:“我說你這人,知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呢?剛才我找你時,爲何不出聲?”但黑暗中一片靜寂,就像我是在對着空氣說話一般。
我眯了眯眼,終于看清角落裏坐着一個黑黑的身影,位置就在剛才拖人安置地方的四五米之外。等于說,我在拿了行李回來見原位沒人後,出現了個直覺盲區,隻往外面去尋找,反而忽略了身旁的角落,也怪夜色太黑,視覺受了限。
沉默讓氣氛變得很是詭異,我清了清嗓子嘗試着再喚:“喂,你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幫忙的?”結果又是石沉大海,連個泡都沒冒。
接二連三如此,再好的心情也沒了,跺了跺腳,調頭就走。今晚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夜裏冒險救人,還把人拖那麽遠藏着,結果被吓得半死不說,最後還沒落得好。告誡自己,那英雄主義情結當真要不得!
“等等!”走了十幾步遠,那聲音終于又響起。我朝天翻翻白眼,心道:你說等等就要聽的啊,我還不高興再管閑事了呢。卻聽一聲悶哼傳來,緊接着是人倒地的聲音,我豎起耳朵聽了半饷,竟是不再有任何聲息,咬咬牙,還是放下行李箱,轉身跑了回去。
手剛伸出要去扶那黑影時,忽然手腕一痛,竟被對方扣住,酷寒的聲音在黑暗中問:“說!你是誰?”盡管語聲很輕,但威懾力卻源源而來。
這才發覺上當了,我頓時大怒:“你這人怎麽這樣的?好心救了你,沒落上半句好話不說,現在還居然恩将仇報!放開我!”真的好疼啊,可是我不管怎麽用力,就是用另外隻手去掰他手,都甩不脫。
透過黑芒看進對方那雙眸子,像暗夜裏的獵豹陰郁發光,我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接二連三如此,再好的心情也沒了,跺了跺腳,調頭就走。今晚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夜裏冒險救人,還把人拖那麽遠藏着,結果被吓得半死不說,最後還沒落得好。告誡自己,那英雄主義情結當真要不得!
“等等!”走了十幾步遠,那聲音終于又響起。我朝天翻翻白眼,心道:你說等等就要聽的啊,我還不高興再管閑事了呢。卻聽一聲悶哼傳來,緊接着是人倒地的聲音,我豎起耳朵聽了半饷,竟是不再有任何聲息,咬咬牙,還是放下行李箱,轉身跑了回去。
手剛伸出要去扶那黑影時,忽然手腕一痛,竟被對方扣住,酷寒的聲音在黑暗中問:“說!你是誰?”盡管語聲很輕,但威懾力卻源源而來。
這才發覺上當了,我頓時大怒:“你這人怎麽這樣的?好心救了你,沒落上半句好話不說,現在還居然恩将仇報!放開我!”真的好疼啊,可是我不管怎麽用力,就是用另外隻手去掰他手,都甩不脫。
透過黑芒看進對方那雙眸子,像暗夜裏的獵豹陰郁發光,我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這才發覺上當了,我頓時大怒:“你這人怎麽這樣的?好心救了你,沒落上半句好話不說,現在還居然恩将仇報!放開我!”真的好疼啊,可是我不管怎麽用力,就是用另外隻手去掰他手,都甩不脫。
透過黑芒看進對方那雙眸子,像暗夜裏的獵豹陰郁發光,我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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