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動的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在掌心快速寫下一個字:走!
我凝着他的後腦勺有整整十秒,是真的十秒,在心中默數的,才用力咬了下唇,在嘴裏血的甜腥味漫開時,我開始向外輕挪腳步移動。拽着的手松脫霎那,心顫了下,但我沒回頭去看他,目測着與入口處十來米的距離,邊挪邊想:也至多兩三分鍾時間就能到那吧。得抓緊有限時間預估到入口處時,要怎麽躲避外面的視線。
是因爲身後傳來的動靜太大了,才頓住腳步的。我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回眸的時候,隻看得到黑暗中陸續與一個黑影扭成一團斜倒而下,但他的悶哼聲卻清晰地穿透我耳膜。當他在我掌心疾速寫下“走”字時,我就已經猜到他側頭看着的一定不是梁哥,哪怕梁哥身受重傷,慘不忍睹,他也不會是這種反應。
那麽就隻有一種解釋,就是那黑暗中掩藏着人或生猛動物。前者的可能性較低,因爲我們已經進屋與山壁縫隙有一會了,要是人的話,早出聲示警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後者,這是在那電光火閃間,腦中閃過的幾道思緒。
還算冷靜,能夠正常分析後作出對自己有利的判斷。既然陸續讓我走,那我沒必要跟傻愣子似得充英雄,何況這夾縫裏就算是想幫他也隻會幫倒忙。給他留空間施展手腳,才是正确的選擇。
可是,凡事有這個轉折,就代表人的思維常常與身體不協調一緻,想是這麽想,但身體卻代替人腦作出了反應。我到底不是冷血,可以漠然聽着身後那聲聲悶哼而無動于衷。
那不是一個人!因爲沒有人會用嘶咬的動作來攻擊對方。
陸續的肩膀上被那東西咬了好幾口,下口應是很深,才讓他痛到抑制不住出聲,可因爲害怕聲音引來外面的人,故而他都是壓在嗓子裏哼痛的。從我站的位置,無法看清那半壓在他身上的是什麽,身形比他還要大,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毛發奇長,一團烏黑,與黑暗幾乎融爲一體。
心中劃轉無數念頭,最終咬了咬牙,一步步往回走。在我接近時,悄悄把手伸進了袋中,摸到堅硬物時有了底氣。可就在這時,原本壓在陸續身上撕咬他肩膀的東西,突然擡起了頭看過來,我驚懼到心頭狂跳,整個人都開始發顫。
瞬間明白爲何之前陸續是那反應了,因爲眼前這個巨大的黑影,身形酷似人,卻有雙閃着綠光的眼睛,臉上的毛長到将整張臉都覆蓋,在黑暗中猶如鬼魅般恐怖。
陸續乘機用力推掀,将那怪物給從身上給推了下來,貼着山體一點點站起,将我擋在了身後。這次我沒領他的情,在他腿彎處輕踢了一腳,使得他身形頓矮,視線再度可看到那怪物。經過初見時的驚懼後,再看不會覺得那麽恐怖,長毛怪物似乎也在看我,所以在被陸續推下後并沒再作攻擊。
我深吸口氣,打算作奮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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