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寒氣重,即使八月的天氣,都無比寒涼。我沒打算出去陪老鐵,明天還要趕路尋人呢,所以輕輕把拉鏈拉上,從包中拿了兩個棉花球把耳朵塞住,就又躺倒了下來。将近磨蹭了一個來小時,似模糊聽到有腳步聲走來,轉而就平靜了,我也漸漸睡去。
再醒時頭腦有些發漲,聽聽外面毫無動靜,坐起時才想起耳朵裏還有着棉花球。取出來了拉開帳篷一條縫隙,發現天已經亮了,但外面确實還靜悄悄的。一看腕表,才六點半,早上的霧氣也十分濃,目測一米範圍之内都看不清楚。
但等我剛鑽出帳篷時,第六感就察覺到那山腰口有人在,心道難道老鐵真的守了一整夜沒睡?但下一瞬,清潤的嗓音傳來時,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醒了?這麽早?”是陸續。說話間,他踏着濃霧走近我,依稀看出了他的輪廓,等靠近時發現他身上衣服微濕,顯然已起來一會了。
赫然想起夜裏下的小雨倒是停了,鼻間聞到一股雨後濕潤的泥土氣息。
我牽牽嘴角,擡動酸痛的腳,想說他起得不是更早,可話沒出口,沒防腳下濕滑,人往前而栽。事情發生得太快,陸續都沒來及反應,我已經撲進了他懷中,不知是否是我勢頭太猛,還是他本沒站好,向後一個趔趄倒退,頭頂傳來他的惱聲:“許玖,你又來!”
卻沒想話聲剛落,他的腳下也滑開,加上我縱撲的力道,兩人無可避免地滾落到地。
之前就說了,此處是斜面向下的,當陸續與我順滑而下拼命頓住身形時,離懸崖已經隻有半尺。不用說,我的臉白了,陸續的臉也白了,兩人驚魂未定地盯着對方,後怕不已。
若再多滾下去那麽十多公分,那這片平面就看不到我和陸續身影了。
突然,陸續就爆發了:“你這女人是不是有病?你當是那溪溝嗎?這種地方也能玩?不要命了啊。”我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時了悟他意思也怒了,“滾你的,誰在跟你玩?我吃飽了撐着呢。要不是你杵在跟前,我至多往前跌沖兩步就能穩住了,就算是摔,也至多摔在當處,根本就是你連拉帶拽地把我給拖到這裏,居然還來怪我!”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神經病!”
這邊動靜如此大,不可能不把其餘人吵醒,當他們紛紛出來時,我和陸續正坐在那懸崖邊上如鬥雞般互瞪着,眼裏的火都能把對方給燒燃了。其餘人聞到我們之間的火藥味,都面面相觑,唯獨三瘋子開了口:“這兩口子是怎麽了啊?大清早鬧矛盾了?”
“誰跟他(她)兩口子了?”我與陸續異口同聲喝。
這下衆人視線都在我們倆之間徘徊了......我橫了一眼三瘋子,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呢。這陸續是神經病,帶來的人一個是瘋子,一個陰冷怪物,全都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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