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内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果如老鐵所言,周遭有了起霧的現象。濃密的樹林漸漸變得朦胧,我們放慢了腳程,爲防再走散,人與人之間的間距不超過一米,都在可視範圍内。
老鐵的職業病犯了,回過頭來介紹說他們這溝裏的山霧千姿百态。清晨紫霧滾滾,傍晚煙霧滿天,時近時遠,時靜時動,忽明忽暗,變幻無窮。還有個規矩,進溝不得高聲喧嘩,否則将驚動山神,山神發怒會吐出青霧,将人畜卷走。
當他一說完,就聽身後的梁哥冷嗤出聲,而三瘋子還真如其名般不相信地高吼了兩聲,吓得老鐵面色大變,對着山頭連連彎腰鞠躬。陸續喝了句“别發瘋”,總算是阻止了三瘋子的人來瘋。
自然傳說誇張了,不可能真有山神會吐青霧。但确實霧氣在一點點彌漫,不過是說話的片刻功夫,就比先前要濃了些。傍晚煙霧滿天,還是不假的。
越往後能見度越低,這時候大夥都知道不能再走了,尋找紮營的地點。老鐵領着我們在半山腰上尋找到一處難得的平地,可是并不寬敞,二十個平方不到,往外是懸崖。
我們一共有七個人,要擠在這麽一點地方,最主要的是山坡向懸崖傾斜,老吳在旁擔憂要是晚上睡覺時滾下去了怎麽辦。我站在那懸崖邊向下看了看,底下是河流。
老鐵在旁解釋,說此處易守難攻,可以防止野獸襲擊。夜裏隻要把他的獵犬往外圍一系,基本上就是一夫當關,一有風吹草動都能被它敏銳察覺。他是山裏人,又曾是獵戶,對如何謹防野獸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論。陸續當下就把背包放下,決定在此過夜,而他開了口,包括民警與他的兩個兄弟自然都認同,我與老吳就算想不同意也沒辦法。
陸續安排紮帳篷的順序,我是唯一的一位女性,有幸被安排在了最裏面靠山體的位置。其餘男士則依次排開,他和梁哥睡在最外側。我把簡易帳篷和防潮墊從包裏拿出來,陸續走過來接手了過去,三兩下就幫我把帳篷給搭好了,他又去幫那兩民警的忙。
對他微微有些刮目,沒看出來他也有熱心的時候呢,而且他搭建帳篷的手法十分娴熟,看來是長期在外跑的人。不過他的皮膚挺白皙的,又看着不像。徒走了一整天,所有人都很累,整弄好吃了點東西,就各自躺進帳篷和睡袋中,沒一會就入了夢。夜半時,我被此起彼伏的鼾聲給吵醒了,睜了眼頓了好一會,覺得這男人的打呼聲可以組成一隻交響樂隊了。
微拉開帳篷,竟發現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難怪聽到有沙沙聲落在帳篷上呢。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錦上又添花。但白天就見天色陰霾,所以也不至于詫異。
正要把帳篷拉鏈給拉上,忽然瞥見暗夜中有紅光閃爍,定睛一看,黑蒙蒙一片中似有個人影坐在山腰處,堵住我們上來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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