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用手指彈了彈銅爐,确是青銅無疑。銅爐裏裝滿了塵土,中央有一個高出塵土的圓柱物。
放置在棺前的銅爐,讓我即刻想起史料中記載的神奇事物,不禁驚訝叫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長明燈?”
我不置可否,打算一探究竟。
相傳秦陵中的長明燈是用人魚膏做燈油永遠不滅的燈,人魚膏是何物,至今沒有定論,所以我不敢貿然直接把手伸進厚厚的塵土之下,萬一有毒我就死定了。
我戴上手套,不是那種膠手套,而是把玩古董的純棉手套,但願它能起到保護作用。
把爐中塵土抹了去,爐中央的凸出物先露出真面目,黑漆漆的,頂部顯然有炭化的痕迹,自然就是燈芯了。
此時,我愈的确定,眼前青銅爐就是燈,至于是不是長明燈,有待我繼續的現。
塵土基本上被我抹去掏掉了,掏掉了塵土,露出來的是烏漆抹黑的東西,用手一劃,拿起手指觀看,棉布上黑乎乎的,像是已經黴變的蠟。
我整隻手按在結塊的黑乎乎的爐中之物上,它在動彈,很輕微,下面是液體或者油脂物,否則不會有重壓之下的浮沉。
我從身上摸出打火機,打着,把打火機慢慢靠向燈芯,燈芯被打火機的火苗灼烤着,出噼裏啪啦響聲,伴随着飛濺出星星點點的油脂。
有了之前點火槽的經驗,我沒有急着把打火機移開,而是感覺到燈芯被引燃,火苗漸漸大了起來,我才移開打火機。
打火機因打着火時間長正熱,燈芯在移開打火機時,火苗忽然變小,淡藍色的火焰跳躍了數下,險些要滅,我大氣不敢喘,害怕引動氣流熄滅火苗,而是雙手護住火苗。
漸漸地,淡藍色的火苗變成橙黃色的火苗,也變得大了許多倍,燈終于點燃了。
這是非常奇特的事情,和燈槽一樣,都用燈芯爲引的引燃方式,燈芯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制作的,居然曆經兩千多年的時光,依然可以揮其作用,沒有腐朽,吸起油來,燃燒自己。
長生殿裏被人翻動着明器,出陣陣聲響,這些人猶如進家的賊一樣,沖着玉玺翻找。
銅爐裏黑乎乎的,已經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東西,既然點燃了燈,我不打算熄滅它,把注意力放到另一隻銅爐上,好奇心驅使我去探知銅爐中的秘密。
“不對,如若這個爐中燈現在都還可以點燃,那當初它又是如何熄滅的?”我剛想站起來,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于是又繼續蹲着觀察眼前燃燒中的燈火。
引燃的燈芯火勢已經很大了,猶如一支特大号的蠟燭,燈芯有尾指那麽大,此刻處于正常燃燒之中,已經把燈芯邊上黑乎乎的東西熔化了,被燈芯吸掉,火苗又往沒有燈油浸泡的燈芯下燃燒下去,所以火勢又大了些,繼續熔化周邊凝固的燈油。
已知的是已經掘的BJ明定陵中出土的長明燈,處于正殿,一口大青瓷大缸,缸内盛放蠟質燈油,中有一支燈芯,可惜它放入地宮中沒多久就因封閉的墓室中缺氧而熄滅,此時我面前的長明燈或許也正因地宮密封,氧氣耗盡而熄滅的。
如此又有一個問題,既然當初密封缺氧長明燈熄滅,那爲什麽現在又可以重新燃起,難道就是因爲我們打通了墓道,地宮中此時十餘人活動,四處都有火槽在燃燒,氧氣居然足夠用,不影響我們呼吸與火苗燃燒。
我們選擇的盜洞打法,是從半山腰上向下傾斜打入,直到打到了墓道口封土才是沿着墓道水平進來的,氧氣真的夠嗎?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氧氣不夠,那這個地宮在這之前肯定已經遭到了其他摸金者的破壞。
如果這個假設也成立,地宮中的拿錢明器似乎不見有動過的,與地宮密封時間不同的屍骸也未有現,那摸金者進來後是馬上走了,還是取了他想要的東西之後,不顧其他徑直離開了?
重重疑問同時湧來,我的腦袋已然不夠用了,我隻有暫時放棄歎息一聲:“唉,算了!”
選擇性的不考慮,這是很有效的辦法,我果斷站了起來去琢磨旁邊的“長明燈”,先弄弄清楚長明燈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了旁邊的疑似長明燈前,我如舊法,除盡了塵土,隻是這次我沒打算點燃長明燈,爲其主效力,用墓中得到的青銅匕撬銅爐上面的一層黑乎乎的東西,那黑東西要比蠟硬些,但在金屬利器之下,也不值得一提,很容易就撬動了,我整塊,連同燈芯都拔了出來。
燈芯很長,古人想得很周到,在爐底的那一假是盤着的,拔出的燈芯上帶出一些像豬油一樣的油脂,顔色偏黃,看起來像黃油(機械潤滑油脂)。
拿在我手裏的一層變質的油脂有約兩厘米厚,剩下的都保持着油脂狀。
“我去,我們在找寶貝,你在玩!”老k一拍我肩膀,彎着腰盯着我手裏的東西笑道,“這什麽東西?長明燈?”
我回答不了老k的問題,搖頭不說話。
“這個就是長明燈,隻是盛裝燈油的器具屬于小号而已。”楊剛是傷員,本來就沒有加入尋找玉玺的行列中,隻是四處觀看,看到青銅棺前亮起了火光,這才走過來。
“太簡單了吧?”老k疑惑,不太相信眼前所見就是傳說中不來的長明燈,并且實際上它已經滅了。
“簡單,那是看起來簡單,其實制作起來相當複雜,而且非一般能工巧匠可制作出來的。”楊剛輕笑解釋說,然後又對我說,“秦柒,敲一下爐壁。”
我依楊剛所言,手匕敲擊了一下銅爐壁,出一聲沉悶的聲音,是爐内盛裝液體時所出的聲音。
我皺眉,因爲第一個銅爐我也敲過,聲音好像不是這樣的聲音,我回到旁邊的銅爐旁,用匕輕輕敲擊了一下,聲音一樣,于是我問楊剛:“怎麽回事?”
楊剛說:“爐壁是空的,也就是說銅爐是雙層的,和現在的雙層防燙的不鏽鋼制作的碗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