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對于未知,人應該充滿好奇才對,可是這一刻,雖然所有人都還不知道次間裏的是什麽,但沒有一個敢打頭進去探個究竟。
乍看之下,次間裏猶如老k所說,挂滿火腿,但常識告訴我們,沒有任何火腿可以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挂在大墓裏幾千年不腐。
緩和了良久,我才緩過神來,理智才得以回歸。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火腿,也沒有火腿可以像這樣存放數千年。”我頓了頓,去看其他人,顯然他們還是精神恍惚。
如果說遇到這種情況,其他人會被吓住,甚至不知所措,而穿山甲和楊剛不可以,一個風水師一個盜墓人怎麽可以被墓裏的未知物所吓倒,絕對不可以,于是我喊他們的名字:“穿山甲,楊剛,你們怎麽了?”
我的喊話起到了招魂的作用,立即把他們兩人的魂魄招了回來。
“我們近些看。”穿山甲與我說。
其實我們站的地方已經可以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地宮中火槽裏的火苗搖曳不定,又隔着高高的宮牆,宮牆内又沒有照明工具,所以次間裏的光線并不大好,到達這裏的火光暗淡,還閃爍不定。
“用手電。”我提醒,此時此刻已經不在乎張家兄弟會不會跟來,想必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
我們三人去摸索手電,而我先于他們打開了手電,手電的光柱如同光劍,迅速從我手中射出,直擊目标。
當手電光柱撞到次間裏的東西時,我倒吸了口涼氣,險些把手電給扔了。
鎮定之後,光柱開始緩慢移動。
呈現在我眼前的東西,平生聞所未聞,别說看見。
一張猴臉,五官擠在一起的臉,遠處看像是活的,眼睛瞪着,鼻翼張着,雙唇緊閉,看不到牙齒,如若僅見到這樣一張臉,我肯定會認爲它不屬于人,但當我的手電光柱往下移動時,我看到了長長的青絲,當然現在看起來像是亂麻,沒有束縛,自然下垂,像是植物的須。
“是人!”我驚叫道,“是倒挂着的人。”
“你見過這樣的人,現在隻能叫屍,而且是幹的。”楊剛果斷糾正我的叫法。
三道光柱同時遊走在倒挂着的屍骸上,屍骸的身上衣服已經嚴重破損,幾乎已經存在了,僅有腰下的那點遮羞布。沒有衣物遮掩的身體裸/露着,居然泛着油光,就像是臘内上的油光,說他是火腿不準确,說是臘肉絕對可以。
“不止一個,居然這麽多。”三人的手電光柱分散開來,照向其他地方,然而光柱所到之處,盡是倒挂着的屍骸。
“這算是全人臘肉?”我好奇又害怕,但到底還是好奇戰勝了恐懼,問穿山甲和楊剛說。
楊剛的大腿中槍了,隻是作了簡單的止血防感染處理,彈頭還在大腿裏,所以他的右腿根本上用不上力,那怕是輕輕一點地,都會讓他疼痛難忍。他瘸着腿試圖近些再看仔細些,最主要是判斷一下這些倒挂着的屍骸有沒有屍變,會不會危及到我們的安全。
“别過去!”穿山甲一聲喝,喝住了楊剛的步伐。
楊剛扭頭盯着穿山甲,期待他的解釋,或許他發現了什麽,果然穿山甲輕聲說:“它們早就屍變了,已然是名副其實的粽子,這種形式出現的粽子平生首見,估計危險之極,不要大意。”
聽了穿山甲的話,我咽了口唾沫,鬼骨已經夠煩人的了,現在又來了粽子。
“對,這些屍骸,你們注意到了沒有,他們都是倒挂着的,頭朝下,而雙手卻如我們一樣雙腳立地,自然垂下,雙手上又沒有任何東西束縛,他們怎麽做到的。”我疑惑,畢竟眼前這些屍體一動不動的,而且還是死了兩千多年的。
“别出聲,仔細看他們的眼睛。”穿山甲又提醒我們說。
我和楊剛聽後,目光聚集到倒挂屍體的眼睛上,而其他人聽到我們的對話,又沒有出現什麽異常,漸漸從未知中來的恐懼中恢複過來。
我盯着一具倒挂着的屍體的眼睛看,良久,并沒有出現特殊的現象,于是說:“沒什麽……”
然而,就在我沒把話說完時,我張着的嘴再也合不攏,我盯着的那雙眼睛眨巴了一下,速度很快,瞬間又睜着。
我使勁地搖晃着頭,目光再聚到屍體的眼睛上,它還是睜着的,于是我撮了一下眼睛,再看屍體的眼睛,它始終是睜着的,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我/操,眼睛會動。”此時,老k大喊了一聲,證實了我所見并非眼花,而是真實的存在。
“屍變了,快走,晚了就來不及。”穿山甲大吼一聲,即刻轉身與我說,“秦柒,幫忙。”
穿山甲還是選擇和我作搭檔把楊剛架走。
“快,快,這些粽子一落地,想走就難了。”楊剛單腿跳了幾下,險些推倒。
“這些蝙蝠屍,真的很厲害?”緩過神來的老k又在扯淡了,或許是不大相信,畢竟之前鬼骨打過,鬼影鬥過,嗜血金龜也較量過。
聽到老k的話,我不得不點頭,他說的一點沒錯,這些屍體倒挂着确實像睡覺中的蝙蝠,隻是兩者間的性質絕然不同,從穿山甲與楊剛的驚恐之中能感受到,這些蝙蝠屍恐怕要比西方的吸血蝙蝠厲害得多。
“走……”
然而,我們剛剛齊扭頭走到門檻,卻突兀出現幾隻黑洞洞的槍口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走,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張仲亮現身配殿門前。
但張仲亮剛剛擡頭,眼睛裏就出現了異樣,隻見他眼睛裏的瞳孔迅速變大,像是正在死亡過程中的人,見了閻王爺似的。
“粽子……”張仲亮還是沒忍住大喊了一聲,扭頭就跑,根本不在乎自己摸金校尉的頭銜。
而大胡子以及帶來的雇傭兵見了開始也不在意,但看張仲亮都落荒而逃,還是個摸校尉,而自己隻是個兵,那有不跟着逃的理由。
大胡子見勢,果斷對手下兄弟吼叫:“我們也跑!”
“靠,還是摸金校尉,見了幾隻大點的蝙蝠就吓得屁滾尿流,什麽玩意兒!”老k恨張家兄弟,恨這幫雇傭兵,特别是那個曾經試圖把臭襪子塞自己嘴裏的胖子雇傭兵。
“别廢話了,他們逃了,我們也該跑了。”穿山甲對老k教訓道。
見到雇傭兵的身影消失,我的心裏隐隐有種不祥的感覺,猛然回頭,心裏咯噔一下,險些沒把激烈跳動的心髒吐出來,語不成聲,依然拼盡了力氣大喊一聲:“粽子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