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齊王宮外牆目測,宮殿建築面積至少兩百個平米,而夯土台基自然會更大些,這種建築風格屬于台榭式建築或高台建築。
齊王宮的正面,即是我們一幹人所站的位置,從這裏看宮殿,須要擡頭,幾乎仰望,中間由許多台階相連接,直通宮殿大門。台階兩側置有青銅鑄造的威猛豹子,長着翅膀的那種,大概是這樣的。
地宮中一直保持着幹燥,所以夯土台依然保持着原來的模樣,拾階而上,每一個台階都幾乎保存完整,足可承受我們的重量。
穿山甲章九平緩步踏上台階,我們數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時刻警惕着四周動靜,夯土台的高度可達五六米,每一個台階都布置得很矮,呈現出很緩和的坡度,台階自然而然變多了。
到達宮殿的台階并不是一直台階連接着台階,中途有兩個緩步區域,把整個許多台階組成的梯分成三部分,這樣如若累了,可以緩步區域稍作休息。
“這裏守衛少了。”趙林生說。
的确,在宮殿的外面,零落地布置着青銅俑衛兵,每一樽都是直立姿,手握長兵器,多是戈,甚至殿門外還有兩個值守聽候吩咐的太監。
“殿門是關着的。”我看到殿門緊閉。
數人到達殿門外,我拍了拍廊柱,又敲了敲牆,顯然這裏建築用材并不都是木材,否則曆經兩千多年,此時恐怕早已腐朽,難以完整地支撐住這諾大的宮殿。
“這些不都是木質的。”穿山甲也發現了建築用料。
我拍拍牆說:“在那個時期已經開始大量用瓦,青磚也開始使用,這宮殿大量使用了青磚,已經不太像台榭式的建築,爲的就是可長久保存下來。”
塵封數千載的門被推開,沒有出現古怪,也沒有暗弩向我們射來,隻是抖落了許多塵土,在空中彌漫,衆人眯着眼睛揮動着雙手,驅散眼前的塵土。
拍拍身上的塵土,眼前的塵土也漸漸消失,眨巴着眼睛睜開,頓時六人亂作一團,甚至尖叫聲一片。
“啊——”
“有人!”趙林生喊道,即刻向後退,正準備掉頭跑出殿門,我一把拉住他。
此時此刻所有人更不能慌亂,誰都不敢保證,在慌不擇路中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等等。”此時進入殿堂,光線有些暗淡,而且秦朝尚黑,在這種環境中,光線感覺會變得暗淡些,也讓人倍感壓抑。
我們推開殿門進去,正對殿門前方寶座上乍看下端坐着一個人,但全是黑色沒有補助燈光中,看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或者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我重新打開手電,一束燈光打過去,果然,的确端坐着一個人,隻是死去已久,僅存骨架。
“過去看看。”穿山甲進過許多大墓,對于死人,就像是平時所見到的活人一樣,并不驚奇,更不害怕。
手電燈光中,端坐着的人一動不動,像是一樽像而已。
緩慢向前走,千年的塵土被我們的腳步揚起,很重的腐朽氣息。
我的手電打開之後,所有人都把手電打開了,方便發現殿中的任何動靜,以及危險征兆。
從殿門到達寶座有十餘步的距離,衆人小心翼翼猶如做賊般蹑手蹑腳走了小一會兒才到。到了寶座前,數束燈光照在那人身上,所有人都吸了口涼氣,端坐着的人居然是具幹屍,更準确說是具骨骼。
“怎麽會這樣,屍體的軟組織都全部腐爛掉了,而骨頭居然還完好保存了下來。”老k見到确實是具骨骼後,變得膽大起來,手電來來回回照着,像是在尋找什麽寶貝。
“這有可能,但有一點不大現實,隻有骨骼怎麽不會散掉,還能像活人一樣端坐着。”穿山甲也像是沒有見過這種死屍一樣好奇,他手裏的手電光幾乎照遍了屍骨的全方位。
“你沒見過。”我問下墓經驗豐富的穿山甲說。
穿山甲捎捎頭告訴我說:“是有見過,但也沒有見過無依無憑還能端坐的屍骨,除非它是恐怖電影中鬼怪。”
“啊,鬼怪!”穿山甲的話把正在屍骨上尋寶的老k吓了一跳,直起身退了幾步問。
“你們看,這具骨骼,全身肌肉與軟組織全部腐掉了,衣物也腐朽了,頭發還在,骨骼呈黑色,上有附着物,他的坐姿是端坐,雙目直視殿門,身軀筆直,雙腳還平穩地放在腳床上,雙手交握置于腹前,想象不到,隻是一具骨骼,怎麽還能端坐着,而且時間很久了,卻不會倒掉。”穿山甲作思索狀說。
“那肯定有古怪,否則我的世界觀将要崩潰。”楊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他相信肯定有支撐。
“靠,你的世界要是站得住腳,那其他人的世界早就崩潰了,算命先生。”老k戲谑楊剛說。
“别吵吵,要是沒有人家,你能找到這裏來,廢物,好色又貪财的啰嗦鬼。”上官亞雄此時突然爲楊剛争辯起來。
我睨了一眼上官亞雄,心想,看來這一路不會再安靜了,但願是個故事,不會是件事故。
“把他搬開。”穿山甲指着屍骨說。
“搬開?”衆人同聲問,看着骷髅上兩隻深洞的眼眶,以及裸露的牙齒,想想都讓人發毛,還要搬。
雖然害怕,但好奇心這種東西一但犯起來,就是一種病,除了一探究竟之外,無藥可醫。
“怎麽,都怕了!”沒有人動手,穿山甲問道,看向我們,我們集體搖頭後退。
穿山甲搖頭,隻有他自己願意動手了,他把手伸向屍骨,突然一把抓起,不由分說,即刻往身後一甩,而穿山甲的背後站的剛好是我,屍骨向我撲過來,我躲閃未及,眼見屍骨僅存牙齒的嘴即将親上我,我無奈隻有先扭開臉,就在這瞬間,屍骨被甩來的力量加上我促不及防,屍骨把我推倒,趴在我身上的屍骨把我壓倒在地,一股難聞的氣息即刻撲入我的鼻中。
身旁的老k和趙林生見勢不拉住屍骨,反而迅速躲開,我被屍骨壓倒在地,我反應過來,猶如身上着火般,一把推開屍骨,倏地爬起,然後四肢亂舞,雙手還不停地拍打着全身上下。
“哈哈。”屍骨被我甩到一旁,顯然它是無害的,于是看熱鬧的人都大笑了起來,隻有我驚魂未定。
“穿山甲,我跟你拼了!”我惱羞成怒,捋袖要和穿山甲賣命,這是我第一次在他們面前發火。
“别,秦柒,開個玩笑而已。”老k見勢,一把抱住我,然後他的目光落在方才那具屍骨端坐的地方,“咦,什麽都沒有,那它是怎麽坐着的。”
我的目光也停留在那空空如也的寶座上,那裏确實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塊屁股印迹,那是那具屍體腐化過程中遺留下來的印迹。
我恢複了理智,皺眉想到了屍殼郎:“難道那具屍體活着的時候就坐在這裏,然後被地宮中的嗜血金龜活活吃掉了,隻留下啃不動的骨頭,一直住持着生前的坐姿。”
我的猜測顯然是不成立的,就像在與他們講一個鬼故事,個個瞪大着眼睛看着我。
“那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我問他們。
他們幾個,包括穿山甲在内都搖頭,沒有人知道一具骨骼是如何坐到端坐不倒的,而且也不知道它就那樣坐着多少年了。
“這或許是殉葬者,活人殉葬在地宮中,相當于活埋。”穿山甲推測說。
“也就是說,這具屍骨一直坐了兩千多年,可能嗎?”上官亞雄不大相信,但這個答案恐怕永遠都沒有人知道,就連那具屍骨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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