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卿走進最靠邊的一間,推開門,這裏面卻是一個通道,裏面還有一扇們,兩名雄壯的侍衛分立門左右,黃雲卿取出一塊銅牌在他們面前一晃,兩人便讓開了一條路。
推開門,裏面卻又是一條幽暗的小樓梯,直通到四樓,樓道兩邊站滿了帶刀侍衛,黃雲卿拾階上了四樓,眼前豁然一亮。
四樓是一個大通間,光線充足,裏面是一排排書架,上滿堆滿了各種文稿和資料,十幾個人正忙碌地抄寫整理文書。
這裏便是西涼軍内務府設在長安的情報中心,負責收集整理大唐各地的各種人文、地理信息,再彙編成冊,最後送到隴右,因一時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便暫時設在乾雲大酒樓四樓,李翻雲處理公務的地方也暫時在這裏,就在盡頭的一間房内。
黃雲卿快步走到房門前,向站在門口的一名侍女道:“請通報大小姐,雲卿受命前來。”
侍女進去通報,片刻便走出來笑道:“大小姐請你進去。”
房間裏布置得異常簡單,隻有一櫥一幾,牆上挂着一把劍,屋角擺着一隻香爐,青煙正萦繞盤旋,顯得十分清雅。
李翻雲身着一襲黃色道袍,秀發盤在頭上,她正伏案處理一疊公文,在她的身後則站着兩名黑衣女侍衛,警惕望着黃雲卿進來。
黃雲卿上前,躬身施一禮道:“雲卿參見大小姐。”
随着時間推移,黃雲卿已經正式成爲了隴右的官員,官拜内務府判官,但他的公開身份還是李俅的幕僚,不過他依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神秘的道姑究竟是誰?
“快請黃判官坐下!”
一名女侍衛給他搬來個繡墩,請他坐了,李翻雲将筆放下,對他微微一笑道:“我聽說洛王要你搬家,你卻不肯,這是爲何?”
黃雲卿搖搖頭苦笑道:“家父和鄉人住久了,彼此感情已深,不願離開老宅,我也沒辦法。”
“那我就在原地給你擴修老宅,如何?”
黃雲卿連忙站起來謝道:“多謝大小姐美意,隻是家父念舊,現在的房子也夠住,再者,我總覺得太張揚不是好事,爲人還是低調點好。”
“你說得不錯,爲人是要低調一點,這也是我的一貫風格。”李翻雲笑了笑,便不再堅持,她略略沉吟一下又道:“我得到宮裏的消息,昨晚崔小芙殺了一名禦醫,聽說和皇上的病情有關,我估計李俅也會得到消息,會和你商量此事,所以我把你找來,要告訴你一些應對之策。”
“大小姐說得不錯,這幾日爲了皇上的病,洛王已經幾次要進宮,皆被擋在外面,他無計可施,便天天在府中發脾氣,責打下人,我們幾個幕僚也幫不了他。”
“你既然是他的首席幕僚,怎麽能在關鍵時候不給他幫助呢?”
李翻雲狡黠地笑了,她取出一封信遞給他道:“我的策略都寫在信上,你自己斟酌一下說詞吧!”
。。。。。。
黃雲卿就在乾雲酒樓裏吃了午飯,随後,他又匆匆趕回了洛王府,剛下馬車,便見府中的一名管家慌慌張張跑出來對他道:“黃先生到哪裏去了?王爺到處找你。”
“我到外面吃午飯去了,究竟出了什麽事?”
管家見周圍無人,便附在他耳邊道:“聽說昨晚宮裏又出事了,有一個宦官跑來給王爺報信,王爺正等着你呢!”
黃雲卿渾身一震,事情果然被大小姐料到了。
。。。。。。。。。
“賤人!”李俅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茶杯哐當被震翻了,茶水流了一桌子,他無比兇惡地盯着眼前的報信小宦官,滔天的仇恨在李俅心中驟然爆發了。
昨天晚上已經有禦醫找到了喂藥的辦法,卻被崔小芙以大不敬的罪名給殺了,并且封了内宮,不準任何人來探視皇上病體,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皇上就是她下的手。
小宦官吓得向後退了兩步,他不安地望着這個被憤怒激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王爺,原指望他能重賞自己,可現在。。。。。
他心中不由一陣懊悔,早知道自己何必來冒這個險呢?
“王爺請息怒!”
不知幾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年輕的文士,正是李俅的幕僚黃雲卿,他上前深施一禮,勸道:“生氣于事無補,王爺不如冷靜下來再想對策。”
黃雲卿的話,李俅是言聽計從,說起來,他當初也勸自己不要進宮太勤,自己卻沒有聽他的勸,以至于被那賤人下了手,李俅歎了一口氣,從桌上的描金象牙匣中取出一張飛票,遞給小宦官道:“多謝公公仗義執言,這是幾文錢,僅作聊表心意。”
“謝王爺打賞!”小宦官行了一個禮,接過飛票,眼卻偷偷一瞥,見是千貫大票,他心中狂喜,又謝了李俅便匆匆去了。
待小宦官走遠,李俅才命人進來收拾桌子,又對黃雲卿道:“先生請坐吧!”
黃雲卿坐了,等收拾桌子的侍女退下,他問對李俅道:“宮中究竟出了什麽事?以至于又讓王爺生氣。”
“我還能爲什麽生氣!”李俅想到兒子即将不久于人世,自己的夢想也随之破滅了,他心中一陣氣苦,不由咬牙切齒道:“昨晚已經有禦醫想出了喂藥的辦法,不料那賤人卻将禦醫殺了,這樣一來,還有誰敢爲皇上治病,崔小芙啊!崔小芙,你真是個蛇蠍婦人。”
黃雲卿沉默了片刻,便徐徐道:“自古以來宮廷鬥争就是你死我活,王爺也不必爲此耿耿于懷,崔小芙無非是想再立新君,我倒覺得王爺應在這上面下下功夫,不能讓她輕而易舉得逞!”
“先生請說!”
李俅深深地注視着黃雲卿,他與崔小芙已經勢不兩立,隻要能打擊她,他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響鼓無需重錘,關鍵是要敲到點子上,要掌握住節奏,黃雲卿淡淡一笑道:“我的計劃可分爲兩步,首先是盡最後的努力挽救皇上的生命,隻要皇上還活着,她就無法立新君,王爺不妨聯絡皇室中人一起進宮情願,要求爲皇上治病,不能任其所爲,這是第一步。”
黃雲卿的話讓李俅深以爲然,既然已經有禦醫想出喂藥的辦法,那麽别的禦醫其實也能想到,關鍵是要有人支持他們,若自己不出面,還能再指望誰?
李俅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問道:“那先生的第二步呢?”
“第二步其實是一個長遠打算,在皇上無治下施行,當然,如果王爺認爲和崔小芙還有把手言歡的可能,那屬下就不多說了。”
李俅冷笑了一聲,“如果我兒死了,先生認爲我和那賤人還有把手言歡的可能嗎?先生不必有顧慮,盡管說便是了,行與不行,我自然會仔細考慮。”
“王爺說的是,屬下隻是幕僚,提提建議,真正的決策還是要王爺自己斟酌。”黃雲卿自嘲地笑了笑,他沉吟一下便道:“屬下也認爲這件事後,王爺與崔小芙之間水火之勢已成,就算王爺忍讓,她也未必肯放過王爺,既然她連皇上也敢下手,對付王爺也就更不會心慈手軟,所以王爺已經沒有退路,未雨綢缪,屬下以爲王爺要給自己先尋找一條退路。”
“先生是說我應投靠裴俊?”李俅目光閃爍,他遲疑着問道。
“裴相國?”黃雲卿搖了搖頭,“不要怪屬下說話難聽,若王爺投靠裴相國,遲早會被他祭作與崔小芙結盟台上的宰牲。”
這時,箭已在弦上,不容黃雲卿不說了,他一咬牙便道:“王爺不妨想一想,崔小芙爲何現在急着除去皇上,她害怕誰來幹涉?真正威脅她地位的人是誰?當初她爲何要拉攏王爺?真正能爲王爺報這一箭之仇的人又是誰?”
李俅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
黃雲卿笑着點了點頭,“既然彼此有共同的敵人,王爺爲何不能利用他來對付崔小芙?”
“利用?”李俅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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