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姆連滾帶爬蹭過來:“神使大人,下仆真的全是爲了宗門啊!艾菩大神賜我教子民光明火、超凡心,惟有大神是宇宙惟一的真神!可那些人不光不辨真神,還大言不慚,毫無尊崇之意,就該砍頭以敬效尤!方能顯出我神教至高無上的地位,大人——”
“住口!”先前說話的女弟子豈能讓這小醜碰到掌殿師叔的腿,飛起一腳将格利姆踹回原處。“宗門授爾等道法,是教化你們感悟天道,時時心懷恩典知進退。真正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還神教呢!不止妙音坊,其他門派弟子也嗤笑起來。他們修者确實擁有大神通不假,據說到了【歸元】境界就能夠開天辟地從無到有化生萬物,甚至不需要通過陰陽交-合制造出生命來。然而修煉越高,越知仙途渺渺,再驕傲再強大的人物也要順應天道,恪守本心,反到是明明沒多少本事的人偏偏自尊自狂,喜歡在更低等的存在面前炫耀逞威風!
女弟子和朱城子的目光對了一下,咬牙道:“各位道友,此番确是我師門不慎,未能善加教導,放任這些外門仆役犯下滔天大錯!此事聖炎宗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說罷取出腰間彎刀,她靈氣被封,不能驅使法寶,隻能上前踩住格利姆的身體,一刀揮下。
師叔乃是【禮天】大圓滿的修士,哪怕用清理門戶的名義去處置這些外門遺族也不妥,日後恐怕被人拿來攻讦,還是同爲【意行】境界的弟子來服其勞比較沒有把柄。
才奪舍不久以爲自己可以大展宏圖的格利姆又死了,這次卻沒有人再爲他聚魂重生,他的頭在地上滾了幾滾,正好與先前枉死的能者首級對視,那張臉上的表情十分譏诮……
衆人看着聖炎宗女弟子一刀一個,把殘餘的影教徒盡數袅首,面上俱是無動于衷。
善泳者溺于水,斷人首者亦被人斷首,聖炎宗這番作派卻是刻意要全那因果。
“至惡伏誅,不知真君還滿意嗎?”
朱城子等那女弟子收好彎刀,默默走回身後,才恭聲相詢。
煌蕤不說話,但聖炎宗都覺得威壓一松,丹田靈氣慢慢充盈。
這是過關了?
“哼。”那林遙水氏的男修士森然道:“真君不計較,我們卻還是有帳要算的,我宗外門遺血命喪在此,休想輕易揭過去。”
朱城子一臉這人真多事的惱意:“水素光,同輩相争,你家外門血脈弟子之死隻能說技不如人,你不要趁火打劫。”
“同輩相争?這許多屍首并無任何打鬥傷痕,何來相争一說!還不是你們聖炎宗用了什麽卑鄙下流的法子?各位道友不是瞎子,一路行來,此秘境中處處殘垣傾廈,生民氣息微弱如死人,分明是被奪取了全身精氣靈氣。大家都知道混沌本該在十年後醒來,到時封印自開聲勢浩大,爲此我們才提前計劃好進入秘境,就爲了方便搜尋遺族、疏散平民減少傷害。可萬萬不曾想你們聖炎宗居然狼子野心,用此境生民做祭,早了十年喚醒混沌!”
“你說話要憑證據的!不要血口噴人,什麽卑鄙下流,我才不信其他宗門沒有暗暗計劃這事!聖炎宗是想提早喚醒混沌不假,用的也是自家血脈精氣,這秘境又不是天天開放,可以随便派人來悉心教導他們向善,外門血脈長歪了我們有什麽辦法!”
“你這是強詞奪理!”
“事實如此。”
煌蕤開口道:“隻是誅了首惡,卻是不能讓人滿意的。”
衆人頓時又安靜了下來,朱城子暗暗捏緊拳頭:“真君還有何吩咐?”
你說,我們做,隻等出了秘境……
煌蕤真君垂散的長發無風而動,衣袂飛揚,他擡起右臂,掌心向天,一枚色彩變幻的珠子緩緩浮現在手中。
磅礴靈氣從那如仙如畫之人身上一圈圈向外擴去。
“混沌元石!”
有人脫口而出,大家目光都變得狂熱起來。
可是那個拿着元石的人是真君……等等,這秘境中就算是真君修爲也隻有【意行】境界,也許、說不定……
每個人都有些蠢蠢欲動,妙音坊男男女女也不例外,所以腦殘粉什麽的很不靠譜,在足夠大的誘惑和根本利益面前,分分鍾叛變。
混沌元石是什麽東西呢?
有句話大家可能都聽過:【天地混沌如雞子】,意思是天地未分的時候,一片昏昧、圓潤得象個雞蛋。
後來雞蛋破了,天地成型萬物生,于是自成一境。
米有錯,混沌元石是混沌妖獸的精華所在,能夠用來煉制随身攜帶的洞天福地。
做爲修者,感悟日月精華、遷徙星圖秘境,幕天席地哪裏不能居住?混沌元石僅僅是做個洞府當然不稀奇,關鍵是它煉制的洞府是件法寶,可以修改規則躲避天道懲罰。
順應天道爲人,逆則爲仙,修真之人到了一定境界需要突破,引來天道懲罰,越是境界高越是罰得重,小樣,叫你不守規矩!叫你不乖乖做人!叫你挑釁!叫你想要特權!我劈死你!
天道揍是這麽任性霸道,承包了所有的打雷閃電。
混沌自成一境,所以天劫來時隻消往裏面一躲,不就罰不到了嗎?
有人會說這麽方便,那就在煉制好的混沌洞府中住一輩子好了,咳咳,那個,玩單機好還是網遊好?而且混沌洞府也有自己的天道,有些事不是一昧逃避就能解決的。
總之,混沌洞府隻是個救命方案,真的大能者還是要經曆天雷粹體,道心方能穩固。
再總之,不拿來當救生艙用,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秘境洞府也是稀罕物呀。
有人會嫌房子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