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得很暗,霓虹閃爍間,初夏看到那個角落裏熟悉的人影。歎了口氣,這個酒吧他還是會常常過來,隻因爲對他來說有着重要的意義。
這裏是她以前常常巡邏的地方。
盯着舞池中央,他的神思卻在九天之外,連身邊做了個人都不知道。伸手拿起酒瓶還想再喝卻被一隻素白的手按住,“你還想喝到什麽時候?”
擡頭一看,果然是她,這裏是角落,所以比較僻靜,她說的話都盡數傳到了他的耳裏。
“她怎麽樣了?”他用手撥開她的手還是拿起了酒瓶。
沈初夏抿唇,她在下樓時發現了門口掉落的花,過門不入,也隻有他了,所以他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她還好,晚上吃了飯就早早睡下了。”她回答。
蔡子博閉了閉眼睛,即使在如此黑暗的燈光下,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傷痛。“謝謝你!”他說。
初夏笑了笑,當然知道他在謝什麽,“不用,她也是我朋友,自然希望她也好。”過了一會兒,她又說道,“再試試,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在這裏畫上句号的。”
他點點頭,垂下眸子,“我知道,我會再等等,等她重新愛上我,接受我……”
“注意身體,别……”她下面的話卡在了喉嚨裏,看着來人,起身點點頭叫道,“伯母!”
蔡母看了一眼初夏,微笑,随即便将目光對準蔡子博,後者像是沒發現她的存在似的,自顧自地又拿起了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眸子眯了眯,她現在真的非常生氣,“你準備就這麽下去嗎?公司也不聞不問,要不是我今天過去找你,還不知道原來你已經堕落成這個樣子了,整天來這種地方買醉,你對得起蔡家對得起我們嗎?”她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怎麽就養了這麽個兒子?
以前他花天酒地她從來沒管過,即使他想要找一個愛的女人她也同意,可是現在爲了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個德行,真是讓她長臉了。
“不是還有你們嗎?我管不管不都無所謂?你又何必來逼我。”蔡子博無所謂地說道,根本不看站在他面前的母親。
沈初夏看了看兩人直覺間,兩人應該有什麽矛盾,而且還是關于錢萍的。
這可不好辦了!
蔡母側頭對着身後站着的人吩咐了幾句,隻見那人離開,很快,整個酒吧便安靜了下來,人突然被驅散,不一會兒,隻剩下他們幾人了。
蔡子博的眸子冷了下來,重重地放下酒瓶,然後起身看也不看自己的母親一眼大步離去。
初夏來到蔡母跟前,看了眼離去的背影,“伯母!”
蔡母疲憊地歎了口氣。
咖啡廳内,初夏坐在蔡母的對面,端着咖啡的手緊了起來。
“所以,初夏,我這個做長輩的,拜托你了。”她對她說道。
拜托她?她怎麽可以?兩個都是她的朋友,她怎麽可以幫她拆散他們?
見着她猶豫,蔡母也知道這件事急不來,所以便握住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我們家就這麽一個獨苗兒,你爸媽怎麽在乎瑾軒,我們就怎麽在乎子博,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那種感受。”
“我……”她張了張口,的确能,所以她不能再讓瑾軒有一點兒意外發生。
“子博爲了她身受重傷而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我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如果他有一點兒事,那我和他爸爸該怎麽活下去?他是我們蔡家唯一的心血。我不能再看着他這樣下去,更何況,錢萍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是嗎?”
她這些話堵得初夏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錢萍害得他受傷的事情其實都是因爲她,不應該把這件事怪到她的頭上不是嗎?
“伯母,那件事應該是我的責任才對,錢萍她什麽都沒做。”她說道,如果不是穆奕凡想利用錢萍來要挾,又怎麽會動手?又怎麽會傷到子博?
蔡母搖了搖頭,她當然都知道M國那邊發生德事情,但是,她對于錢萍如今是真的太沒有好感了。
她幫了初夏不錯,可是爲什麽要拉上她的兒子?折磨她的兒子?自從她回來後,子博就變了,對什麽事都不再上心,如今更是變成了這個模樣。
不僅一次次反駁她,還差點兒丢了性命,如果她還容得下錢萍,那麽就是等于把她兒子的性命推到懸崖邊,随時都有跌下去的可能。
“初夏,你不必多說了,總之我是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你告訴子博,就讓他死了這條心吧!錢家的背景就是再大,我們家也不稀罕。”說完,她沉着臉離去。
沈初夏獨自坐在咖啡廳裏,感到有些頭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到底都是什麽跟什麽。
站起身,她一回頭便差點兒撞上了身後站着的人,“啊……”退開幾步因爲太快而有些不穩,眨眼間,男人的胳膊已經圈上她的腰身,扶着她站穩。
“你,你不聲不響地站在我身後做什麽?”她長舒了一口氣,退開他的懷抱。
蔣晨挑眉,“我隻是剛好在這兒約見完客戶,看到你愁眉苦臉地懊惱樣,所以才過來看看,哪知道你突然站起來。”
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都沒聲音,害得她差點撞上去。“行了,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說着,她剛擡步,便感覺到一陣暈眩,接着,眼前一黑。
蔣晨抱着懷中的人出了咖啡廳,來到醫院裏,早已等候的人接過他懷中的人與他隔絕開來。
早上,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一睜眼就看見坐在一旁的沈南松,見她醒了,連忙過來給她倒了杯水。
就着他的手喝下,初夏滿足地舔了舔嘴角,“哥,我怎麽會在這兒?”她記得明明是在咖啡廳,還遇到蔣晨了,怎麽會在醫院了?
“你還說,叫你不好好休息,你昨晚暈倒了,幸虧蔣晨在,把你送來醫院了。”沈南松放下杯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