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對她還真是有心!
“喂!發什麽呆啊?”她走到她床邊坐下,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錢萍回過頭,無奈地看着她,“我就想安靜會兒,你非打擾我。”她說着,語氣根本沒有一絲責怪的意味。
初夏笑了笑,脫了鞋子盤起腿來,“你現在覺得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她看着她,初夏緊張地問道,“哪裏?”
“心裏,”她說着,初夏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胸部看,惹得她一陣無語,“你讓子博把外面那些人都撤走,我家不需要這麽多人看着。”
原來是這個,不過,似乎不可以,“錢萍,這個,恐怕做不到,就算他把人撤了,我也會調人過來繼續保護這裏。”
錢萍愣住,“爲什麽?”她皺眉,看着不說話的初夏,立刻靈敏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不然,他們爲什麽要把她家保護起來。
“是……穆奕凡?”她的眼睛眯了眯,她記得,那輛車上,他就那麽沖向了自己。
初夏輕咬唇瓣,愧疚地看着她,“錢萍,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變成如今……”
“不怪你。”她打斷她的話,“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要怪就怪那個穆奕凡。”她的語氣中有着濃濃的恨意與憤怒,使得初夏咬緊了唇瓣。
“錢萍,你是不是很恨穆奕凡?”她試探地問道,剛剛醒來的錢萍自然沒有留意到她的不對勁兒,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差點兒撞死我,難道我不該恨他嗎?他現在人在哪兒?我要告他。”
初夏抿唇,“你的案子已經結了,警方抓到了另一個嫌犯,已經判了終身監禁。”
“什麽?咳……咳咳……”她沙啞的聲音提高卻引得一陣咳嗽,初夏連忙給她倒了杯茶,拍着她的背,“你别激動,其實,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隻不過多個替死鬼罷了。”
接過茶水她喝了口,緩了緩說道,“那我這就白白給他撞了?任由他還逍遙法外?”她是警察出生,自然法律觀念比較重,犯了法就該受到法律的制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法律的約束。
“可是,憑他的身份和能力,我們根本……”她咽下後面的話,相信她應該懂的。
錢萍微微皺眉,消瘦的臉上下巴尖尖的,微動,說道,“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我之前聽說,似乎在M國比較有勢力?”
初夏點頭,“還記得墨家嗎?我如今是墨家的掌舵人,而他,就是墨家的死對頭穆家的領導者。”
聽了這個,錢萍總算是明白了,墨家,那是個傳說般的存在,而穆家可以跟他們抗衡,那就更不容小觑了。
難怪,難怪就連自己家的勢力也奈何不了他。
“你如今接手了墨家?”她突然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問道。
“嗯,以後可以保護你了。”她說道。
錢萍微微一笑,“你還是保護好自己吧!我有自保的能力。”
初夏笑了起來,她果然跟她很像,因爲她們都是同一種人。
自強,堅強,更倔強!
“我睡夢中聽到你的聲音了。”錢萍突然看着她,嘴角帶着一抹微笑,靠在床頭的身子微微前頃,“我聽到你跟我說你很害怕,是不是?”
是啊!她是害怕,害怕自己不能夠再見到她,害怕墨家與穆家會是你死我活的下場,更害怕瑾軒與穆奕凡的戰争。要知道,他們之中任何一個有事,她都會傷心。
收回神思,她歎了口氣,“你也知道,墨家如今已經不如穆家,我接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千瘡百孔了,如果不是瑾軒,恐怕真的會被穆家吃了,隻是,就算現在旗鼓相當,以他們兩人的性子,隻怕不鬥個你死我活不會善罷甘休。”她的語氣裏有着一抹擔憂,錢萍眯眼,總算是聽出來了。
難道她,擔心那個男人嗎?
“初夏,你是不是在擔心穆奕凡?别忘記了,是誰把你害得那麽慘,改變了容貌,換了身份,讓你和瑾軒受了三年的罪,更害得你……”說到這裏,她頓了下喘口氣繼續說道,“他就是個自私鬼,爲了得到你,不惜一切卑鄙的手段,他甚至催眠你。”她喘息着,如今的體力真的不行,就這麽激動了下,都像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一般。
初夏看得出來她的吃力,扶着她的雙肩讓她躺了下去,溫聲道,“我知道,我也恨過他,特别是他在對我催眠的時候,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因爲我的心空了,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消失了,我找不到那些東西。”她替她撚了撚被角。
“但是,他在那半年裏也給過我快樂,日夜陪伴我的也是他,如果不是他當初從火堆裏把我救出去,也許等你們來的時候,那具屍體就真的是我的了。”
聽到她說最後一句話時,錢萍的手緊了緊,眸子柔了下來,她的臉都毀了,在那樣的地方即使被救出去,也傷得不輕吧?“你當時,一定很痛對不對?”她問道。
初夏一怔,回想起來,抿唇,“再痛也比不上那孩子從我肚子裏離開的時候痛,他就成了一灘血,從我身體裏消失。”她的嘴唇顫抖着,埋下了臉。
錢萍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松,她聽到了她的啜泣,房間裏很安靜,而她無聲地陪着她,初夏是真的憋了很久了,她心中的痛不能對瑾軒說,更不能對别人說,一直以來,她總會夢到那個孩子。
她的痛,幾乎每段時間都會上演,而她的身體,也許以後再也無法受孕了。作爲一個女人,不能做母親,那麽她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