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也點點頭,雖然她很想他們回來陪她們,但是,這個情況她還是比較擔心自己的兒子的,有她照顧着也好。
“那……你們什麽時候能回來呢?”蘇母說着,臉上浮現出擔憂,她想自己的兒子,因爲她知道此行危險。
初夏抿了抿唇,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畢竟穆家與墨家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
“大概過段時間吧!”她說道,并沒有邀請她與蘇父一起到M國那邊,因爲,真的很不方便,他們去了,就等于是給穆家方便。
無論她如何信任穆奕凡,也不敢拿他們的安慰冒險。
又和蘇母聊了一會兒,晚飯順便也要留在這兒吃,蘇瑾軒不在,一切都應該她做才對,所以,晚上的飯菜也都是她下廚的。
吃完飯後,她依着蘇父的習慣跟他下了幾盤中國象棋。
再一次吃了他的卒,初夏擡眼看了一下蘇父,“爸,你似退步了很多。”
蘇父歎了口氣,走了一步棋,“初夏啊!能勸就勸着瑾軒吧!那孩子就是好勝心太強,占有欲也太強了。”
初夏愣了愣,她自然是知道他指得是什麽意思,可是,她試過了,但他根本不是她能勸得住的,就算瑾軒不計較了,穆奕凡呢?他能放棄嗎?
不,如果他能放棄,那麽就不會搞出這件事了!
所以,墨家與穆家的這一場戰争是敲定了,她根本阻止不了,也無法阻止。爲了墨家,她也必須堅持下去!
“爸,你放心吧!瑾軒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即使她付出生命,也不會讓他有事的,這個男人爲了她已經付出太多,就是這輩子也償還不了他爲她做的。
蘇父點了點頭,摘下了眼鏡,“初夏啊!我們蘇家就這麽一個兒子,你是知道的,如果他有什麽事,我跟你媽媽兩個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他的話裏有着濃濃的疲憊,沒有哪個父親不關心自己的兒子,何況這個兒子幾乎已經讓他們操碎了心。
初夏攥緊了手指,垂眸。
“我不是怪你,隻是想讓你們萬事考慮好後果,瑾軒如今被醋意蒙昏了頭,但是,你應該清醒着才對。”他看着她,目光不同于以往的和藹,而是銳利。
難受嗎?當然是有的。無論怎樣,在他們眼裏,她的存在就是導緻瑾軒去冒險的源頭,也是因爲她,才會有了如今的這些麻煩。
可是,她又能如何?
九點多鍾,她拒絕了留宿,離開蘇家老宅回到了景楓,雖說她已經是蘇家的媳婦兒,老宅也是她的家,理應住在那裏,但是她還是不習慣一個人面對蘇父蘇母,再加上今晚蘇父的那些話,她不得不避開他們。
如果讓他們知道她還是墨家的掌舵人,到時候又會怎樣?現在的她在他們眼中已經是個禍水了。
“怎麽了?發什麽呆?”沈南松在她身邊坐下,将一杯熱牛奶放到了她面前。
初夏微微回神,接過牛奶,明顯心情不好!沈南松笑了笑,捏了下她的臉頰,“到底怎麽了?嘴巴嘟成這樣,告訴哥,誰欺負你了,哥去揍他。”
初夏看着他,“瑾軒他老爸你敢揍嗎?”
沈南松愣住,“咳咳,那個嘛!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他如果真的欺負你了,哥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大不了這日子不過了,哥養你。”
“沒有啦!”初夏扯了扯嘴角,“我就是随便說說,今天回去,他們跟我說了一些話,我覺得也又道理,可是,我現在根本做不到。”
“什麽事?”他皺了皺眉頭問道,“關于穆奕凡的?”
初夏點頭,“哥,你說我是不是禍水?害得瑾軒經曆了那麽多痛苦不說,現在又要和穆奕凡拼了你死我活,更何況,穆奕凡他也……”說到這裏,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沈南松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那是我們家夏夏太優秀了,他們自己要争罷了,關你什麽事,你不必感到愧疚,因爲,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不錯,男人之間的事情!
“可是,穆奕凡他救過我,沒有他,就沒有我,其實,他對我真的很好,不但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他與瑾軒拼死拼活。”她垂着眸子,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裏的思緒,讓人看不到她在想什麽。
沈南松心裏頭突地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臂,“夏夏,你該不會是……”他艱難地說着,卻沒了下文。
初夏擡起頭撇向一邊,笑了笑,他以爲她會否認,說些他想到的話,但是沒有,她承認了,很大方地承認了。
“很可笑對不對,我明明愛的是瑾軒,沒有人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但是,對于穆奕凡,我不能不聞不問,也許是有喜歡的,但是,我……”
她垂眸,沈南松卻捏緊了空着的一隻手掌,爲什麽?爲什麽她能喜歡别人,愛着别人,卻不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夏夏……”他咽了咽口水,“如果……”沈初夏看着他,目光清澈,平靜無波等待着他的下文。可就是那樣的眼神讓他無法再說出口,他怕,一旦他越過他們之間的那道禁忌,那麽,就是永遠地隔離了。
屆時,他也許再也不能親昵地摸着她的腦袋,抱着她,讓她依偎着。
抿了抿唇,他說道,“如果你喜歡,就去做,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麽。”
沈初夏微笑,傾身靠在他的懷裏,“哥,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麽好,也謝謝你愛過我!
低垂的眸子遮住了她的洞悉!沈南松隻能望見她長長的睫毛,但是,此時此刻,如此,足矣!
他不該貪心的,不是嗎?
樓梯口,歐亞美滑落一行清淚,再度看了一眼兩人的側影,轉身輕輕地朝着房間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麽沉重,那麽痛,仿佛踩在荊棘叢上,可就算再痛,她也還要走下去,因爲,這是她自己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