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怒目而視,唐源璟眸子眯了眯,用力掙脫他的手,“莫名其妙。”男人聽了她的話呼吸一滞,隻聽她繼續說道,“你什麽時候陪我去過醫院?蘇瑾軒,你編的太過分了。”她看着他,冷冷地說道。
可是,她卻不知道,男人因爲她的話瞬間從頭冷到腳,跌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如果說面前的人是失去記憶,那麽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也情有可原,但是,就在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怎麽可能不記得呢?
過了許久,他有些艱難地開口,“你記得……錢萍嗎?”
“不認識。”唐源璟冷冷地說道,徑自揉着自己發紅的手腕。
“那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嗎?”他再次問道。
唐源璟聽着他的話思索了一番,什麽時候?“大概是……大概是……我參加什麽來着。”她有些不記得了,到底是在什麽場合見過他的,她竟然已經模糊不清了。
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認識他,反正見過他并且還覺得熟悉,可那僅僅是感覺罷了,并沒有到他可以侵犯她的地步。
再說了,她跟他簽了那個合同,也隻是互相利用罷了,她想要理清自己心中那抹異樣的感覺就必須留在這裏,而他,正好給了她一個借口而已。
蘇瑾軒看着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原來如此,爲什麽她會失蹤這麽久,爲什麽她一點兒都不認識他,因爲,有人不讓她記得。
那個人,可以操控她的記憶,抹殺她的過去。
“你知道嗎?你曾經最好的朋友錢萍,此刻正躺在醫院裏,因爲你,她成了植物人。”蘇瑾軒冷冷淡淡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他語氣中的那股意味到底是什麽,但是,她的心難受了。
很奇怪的感覺,本來她的怒火挺大,但是,現在卻……
“嗯……”她的頭走開始疼了,低頭,她雙手抓住自己的頭十指好像要深陷進去,把那腦子給挖出來一般。
察覺到她的異樣,他急忙托住她搖晃的身體,“夏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這個時候,唐源璟已經不管他叫的什麽了,隻知道頭痛欲裂。
“我頭好痛,好痛,怎麽辦?”她擡起滿臉淚痕的臉龐,怔怔地望着他。
恍惚間,她看到面前的那張臉和夢中的人重疊,然後變成了一個人,爲什麽,爲什麽會是他?
“夏夏……夏夏……”
和夢中‘一樣的聲音,在她耳間纏綿……
蘇瑾軒看着昏倒在自己懷裏的女人,心中一緊,立刻抱着她起身離去。
不久後,醫院内,蘇瑾軒雙手交叉抵在額頭上,病床上是沉睡中的唐源璟,穿着白大褂的醫師來到男人面前搖了搖頭,“蘇先生,這位小姐應該是被催眠了沒錯,不僅如此,她似乎還長期使用過一種藥物,這種藥物能夠幫助催眠,但是,用長了,對病人本身并不好,甚至是有一定的危害。”
“有辦法讓她的催眠解開嗎?”他沒有擡頭,問道。
醫師搖了搖頭,“我剛剛試過了,似乎對她沒什麽作用,如果你想幫助她的話,不妨讓她接觸一下她的過去,或者用什麽東西,什麽人,刺激一下她。”
蘇瑾軒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醫師也識趣地離開,許久之後,他來到床邊執起唐源璟的手放在唇上輕輕一吻。
有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讓她的夢中也開始下起了雨。
不知是誰的墓碑前,站着一個黑色的身影,她的腰杆挺得筆直,隐隐約約間,她聽到她在說,“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報仇……
墨傾城推開門進來時,就看到紅着一雙眼睛的男人,歎息地搖了搖頭,“報告已經出來了,這丫頭,的确是夏夏。”
蘇瑾軒閉上眼睛,心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墨傾城見他不說話,便将目光放在了病床上的人身上,顫抖着的手想要撫摸下她的臉龐。
“不要碰她,她睡得不安慰。”他說道,卻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手,當然,她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畢竟,她現在的情況的确不好。
“穆家已經動手了,你在北美洲那邊的勢力也要小心點兒,他似乎察覺了什麽。”墨傾城說着,最後深深地看了眼這個男人,轉身離去。
聽到唐源璟的消息時,沈南松帶着亞美來到醫院,此時此刻,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張陌生的臉,亞美還是無法接受,初夏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雖說,也同樣有着出色的外表,精緻的臉龐,但是,她現在的感覺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看着蘇瑾軒的模樣,這應該是初夏沒錯了,沈南松走過去,想要伸手可是到了一半又覺得不妥便又縮了回來。
注意到他的動作,亞美的眸子暗淡了些,走過去,她開口問道,“瑾軒,要我幫什麽忙嗎?”
男人沒有看她,隻是搖了搖頭,随即将目光對準沈南松,兩人目光交際了一下,亞美抿了抿唇,“那我上去看看錢萍。”說着,她離開了病房。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她的,即使她付出再多,他看到的永遠隻有初夏,可是,她如何能放手?他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愛他,已經成爲習慣!
十九樓,亞美來到錢萍的病房,剛想開門,便撞見一個身影,微微點頭,她認識,這個人是陸成輝,據說是錢萍如今的男朋友,隻是可惜了蔡子博。
進了房間,碰巧看到剛剛在床邊坐下的男人,感情這兩人輪流?
“子博,錢萍情況穩定了嗎?”她問道。
男人擡起頭,“穩定了,隻是,她還是沒醒。”他說道。有一絲落寞。
歎了口氣,亞美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怎麽說呢?這兩個都是個情種,一個浪子回頭,一個執着地可怕。
“初夏在十一層vip511病房,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話就去吧!”亞美說道。
蔡子博神情一動,“初夏?她怎麽了?”
“聽說她突然昏迷不醒,好像是被催眠了還是怎麽的。”
“催眠?”
亞美點了點頭,她也隻是路上聽沈南松和蘇瑾軒對話的,至于到底是什麽她也不太清楚。
蔡子博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你幫我看着錢萍,我下去看看。”說着,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方才離去。
“唉……”亞美又是一陣歎息,看着她們,她突然感覺原來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她還在南松身邊,至少,她能夠嫁給他,陪着他。
看着臉上毫無血色的錢萍,她牽起她的手,“你說女人這輩子怎麽就這麽慘呢?你愛的人吧!他又不愛你,偏偏還是放不下,斬不斷嘗盡了苦澀,難道,這就是愛情嗎?”
病床上的人仍舊毫無反應。
……
“穆奕凡的手段果然夠狠,但是,我們也得謝謝他不是?幸好他救了夏夏。”沈南松說道。
蘇瑾軒皺眉,“也許吧!但是,這三年的仇我一定會報。”
“你打算怎麽做?”沈南松問道,如果她醒來,以你說的,她不認識你,難道會讓你對穆奕凡動手嗎?
“他?”蘇瑾軒扯了扯嘴角,“我和他,将會是一場持久戰,況且,如果夏夏恢複記憶,那麽她就知道了錢萍的事跟他有關,她會放過他嗎?”
顯然不會!
咔嚓,門開了,蔡子博走進來,果然看到了唐源璟,“我聽亞美說唐源璟在這兒,所以就過來看看。”
沈南松點點頭,又接着說道,“所以,你現在算是真的和穆家對上了?”他說的是穆家,而并不是穆奕凡。
“M國那邊不是已經動手了嗎?穆家那幾個老東西似乎很硬梆。”
蔡子博看了兩人一眼,将放在唐源璟臉上的視線收回說道,“他們不硬梆怎麽管理好穆家?你以爲都跟墨家一樣嗎?”
他的話,讓兩個男人都沉默了一下,所有所思地想着什麽。他們都是有名的商人,角度肯定從利益出發,其次才是順便。
可是,按蘇瑾軒的脾氣,隻怕這次不鬧個天翻地覆,他是不會讓穆家的人好過的。
應該說,他的心在于墨家,包括穆家。
“我的人收到消息,穆奕凡最近應該會動手,夏夏醫院裏并不安全。”沈南松說道。
蘇瑾軒點了點頭,“可是她不肯待在我身邊,不記得我,更不記得我們之前的所有,她甚至又忘記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想起昨晚的場景,他的心還在滴血。
你可以想象,當一個人充滿希望地等待着自己的愛人回到身邊,可是,老天再次給他開了個玩笑,現在的他于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個陌生的存在。
她的記憶裏沒有他的痕迹。
唐源璟幽幽地睜開眸子,她聽到了這個男人話,所以陷入可呆愣中。她真的失去記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