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軒黑暗中的臉色變了變,立刻朝着槍聲的方向跑去,林子裏,不止他一個人在擔心。
還未到跟前,又是一陣爆炸聲,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以他們的判斷足以傷到人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蘇瑾軒朝着那個方向奔跑着,心裏塞得滿滿的都是沈初夏的模樣,不知不覺,他的全身已經冷汗淋漓。
在見到地上的人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像這刻這麽害怕過。
燈光照亮了周圍,那些未熄滅的篝火旁邊有着幾個倒在血泊裏的人,身上布滿血窟窿,看樣子應該是掃射斃命。
而他們此時所站的位置上,還有着一灘血迹,而他在不遠處發現了她的手機。
沈初夏的手機。
他跪下,拿起來,上面似乎還有着她的體溫,沾了些血,他打開,屏幕亮了,上面是不知何時她拍的兩人熟睡的照片。用手抹了下上面的血迹,讓她的容顔更加清晰些。
“夏夏……”他看了看周圍紅了眸子,周圍沒有她的痕迹,淩亂的現場表明他們曾經戰鬥過。
那麽,他的初夏會不會有事呢?現在又在哪裏?如果……那是他不敢想象的後果怎麽辦?他該怎麽辦?
穆奕凡眯了眯眸子,帶着人悄悄離去,人不在這裏,那麽,就一定是離開了,他們可以繼續找。
整個森林都被包圍了,他們就算控制了初夏,又能走到哪兒?
……
大約是走到了比較稀疏的地方,頭頂的月光清晰了些,他們不敢打着燈光照路,隻能摸黑前行。
“X,不行了,這丫頭再不包紮一下,恐怕撐不下去了。”C跟着X的腳步,快速地穿梭着,即使是黑夜,他們依然行動自如,本就在密林待慣了的他們,自然熟悉無比。
“我知道前面有個山澗,下去有個拱洞,當年我就躲避在哪兒,應該很安全,我們現在過去。”X看了眼身後背着沈初夏的人說道。
C點點頭嗯了一聲,他能感覺到背上溫熱的液體不斷地滴落,已經染濕了她的衣服,可是,現在他們不能出去,而且還拖着個傷患,不得不停下腳步重新商議下,再說了,那幫軍崽子,恐怕此時就等着他們去送死呢!
他将沈初夏放了下來,對前面的人說道,“我先給她包紮下,不然留下痕迹他們天亮後也能找過來。”說着,他将自己的衣服從底下撕了一圈用來裹住她的肚子處。
旁邊的人也頓了下來,從背包裏找了一快布子遞給他,“快點兒,他們追來的話,我們都要倒黴。”
“嗯!”
片刻後,兩人帶着勉強止住血的人快速離開,黑夜中,在他們後方有着幾個身影在不斷地搜尋着,卻終究無果。
拱洞裏,他們将沈初夏放下卻也不敢點火,隻能借助手機的燈光照亮着。
“我說你幹嘛還救她,弄個拖後腿的好受是不?”X不滿地抱怨道,一路上沒歇着,這會兒累得夠嗆,問題還是他又損失了那麽多人,前幾天被一個警察也搞了一批人進去,這會兒,他可真是大出血了。
C擡起頭看着他,目光幽亮,“如果我們不帶走她,那群軍崽子肯定會殺了她,好歹人家那時候槍頭對準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
X不說話了,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人,他想起當時的情景,猶如三年多前一般,雖然她比她老子反應快,避過那些人的掃射,但是,她到底還是受傷了。
其實,她原本可以避過的,隻是因爲帶着C所以才中了這麽一槍,若不是因爲這個,他也不會帶着她。
要知道,他最讨厭的就是條子和軍崽子,這丫頭聽說也是個當過兵的。
“先把子彈取出來吧!”他看着那血淋淋的傷口,拿出把刀遞給男人。
此時,也許是他們的對話吵醒了原本昏迷的人,隻見她睜開眼睛,看着兩人并不顯得驚訝和慌張,“逃出來了嗎?”
他們有些驚訝,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她在哪兒,也不是問他們想怎樣,而是問逃出來了嗎?
如果不是因爲知道是她,他們差點以爲是他們的夥伴,因爲隻有夥伴才會關心這個。
C抿了抿唇,“暫時安全了,不過你的傷必須盡快處理,把子彈取出來,你能不能先忍忍?”
沈初夏目光有些渙散,其實,她的頭很暈,但是,此刻聽了他的話,卻強行保持着清醒,開口道,“你動手吧!”
X驚愕,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嗎?這個時候,你可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聽了他的話,她微微扯了下嘴角,“如果你們想殺了我,又何必救我,早讓我死在那裏了。”
他抿唇,看着這個倔強的女人,她長得可以說很漂亮,皮膚也好,隻是蒼白的很,也許有錢人家的孩子都這麽漂亮吧!但是,他卻覺得她比那些人多了一份耀眼的光芒,一開始或許會被她的容貌吸引,但是,接觸後,會發覺她這個人更加讓人心動。
默默地從包裏翻找出一些傷藥,這個包還是他臨時拿的,裏面有很多東西都是他們此時的救星。
“動手吧!這裏有些傷藥,待會兒給她上上。”他說着,按住她的雙肩,沈初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C在一旁拿着匕首微微挑開了她傷口處的肌膚,并沒有碰到硬物,子彈還在深一些的位置,他又戳深了些。
“啊……唔……”沈初夏忍不住叫了一聲,立刻,嘴裏便多了一隻手掌,她含着淚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她竟然發現他的臉褪皮了。
她應該是痛花眼了吧!
C碰到了硬物,于是,狠下心,壓着她的腹部對準那個血洞伸手掏了下去,這種事,必須得快,不然,血流着不說,疼痛也是種折磨。
“唔……”初夏喘着粗氣,其實,她是第一次中槍,原來,這感覺這麽糟糕。
不消片刻,子彈被挖了出來,C立刻拿起一袋消炎水清洗了一番,上藥,包紮一氣呵成,再看時,女人已經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