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萍悻悻地坐直身子,“你這麽聰明,真沒勁。”她撇了撇嘴,初夏淡笑不語,是啊!太聰明不好。
“你父親當年正在舊金山一帶抓捕國内潛逃毒枭,去的還是一個隊。”錢萍說道,其實,她說到這裏,事實已經差不多了。
初夏沉默了一會兒,墨這個姓并不常見,而且,她看那個墨老闆的身份似乎并不簡單,“你有沒有查查那個墨老闆的身份?”
“還用你說嘛!我當然查過,但是,一切正常啊!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錢萍歎了口氣。
咔嚓――
門開了,蘇瑾軒默默地走了過來,兩人的對話适可而止。
錢萍站起身,對着初夏說道,“我先出去了。”也許是對蘇瑾軒的印象不怎麽好,所以她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離去。
初夏坐在床上,被子裹着下半身,雙腿屈起兩手環抱着,她并沒有看他,直到他在她面前站了良久。
蘇瑾軒眸子暗了一下,明顯女人這種沉默的态度讓他非常挫敗,“生氣了?”
她輕眨了下明眸,沒有回答她,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他走近,雙手插在褲兜裏,看她,“夏夏,你在懷疑我?”
懷疑?用得着懷疑嗎?她在醫院看到他們兩個那麽親密,剛剛在下面,沈瑤又那麽有恃無恐,想讓她不認爲他們有點什麽都難。
“我信任你,但是,那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她沒有看他,淡淡地說道,她還不知道怎麽去看他,或許也是不敢,她怕她看到已經不一樣的他。
到時候,她的一切就……
那個後果,她能承擔,卻不敢想象。
“夏夏。”男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突然知道她哪裏變了,是那雙眼睛。他看着她,她的眼裏再沒有當初的笑意。“别亂想,我的妻子隻會是你一個,永遠不會是别人。”
“蘇瑾軒。”沈初夏叫了聲,她想說,那沈瑤呢?是不是她今天所做的事是你默許的?但是,她扯了扯嘴角,卻終究沒說出口。
那款禮服她記得他說過是他讓法國設計師專門定制的,她選了了款長的,如果她沒記錯,其他的還保留在哪兒,并沒有流露出去。
那麽,沈瑤的是哪兒來的?
誰能告訴她?
還是說,她看錯了,那大街上随意都能撞衫的款式?
關鍵時刻,她甯願選擇沉默,也不跟他說出來嗎?“夏夏,那件禮服……”
“我相信。”她淡淡地說道。
蘇瑾軒捏緊了手掌,他還沒有說什麽,她就相信?如此敷衍?他也想解釋,但是,她似乎不給他機會。
從來沒有這麽無力,煩躁過,因爲,這個女人不信任他。
“我累了,你請自便!”說完,她躺了下去背對着他不再看他。
床邊,男人站了不知多久,知道床上的人平穩的呼吸傳出,他才轉身離去。
門關上,初夏睜開眼睛,眼角滑下淚水,她也想聽他說完,但是,她怕他再是欺騙,她也怕自己太聰明,容易識破。
不知道爲什麽,她就是這麽别扭,明明不想和他生氣,但是,心裏卻屈得慌。
有那麽一刻,她甚至想去抱住他,讓他别走,可是,她卻沒有勇氣……
傾城,包廂裏,蘇瑾軒一杯又一杯地灌着烈酒,蔡子博隻是沉默地給他倒酒,重複着動作。
砰――
酒杯重重地落下,蘇瑾軒吐了一口氣,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卻搞成這樣。
“我說,那個女人是怎麽知道初夏的身份,居然還能要挾到你?這麽說,她今天做的事,你是知道的?”蔡子博又給他倒上酒。
蘇瑾軒頓了下,拿起,“我不知道。”他若是知道,就不會讓她出現了,不然,他和夏夏也不會陷入冷戰中。
大半夜的,他不在家抱着媳婦兒,一個人來喝苦酒,真當他閑的蛋疼?
“那你不會解釋嗎?女人都是要哄的,尤其是像沈初夏那樣的,她表面上不會說,但是,一定會憋在心裏。”蔡子博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跟你說,愛情中,最忌諱的就是冷戰,百分之八十的情侶冷戰冷着冷着,就掰了。”
“閉嘴――”蘇瑾軒怒吼道,“我跟她不會掰,她不會離開我,也也不會放開她。”
蔡子博撇了撇嘴,“初夏那樣的女孩子,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肯定很多事都比較敏感,你最好小心點兒,假如她哪天決定離開,你一定阻止不了她。”他敢打賭,她一定做得出來。
而且,他最近總覺得不怎麽踏實。
也許是聽進他說的話了,蘇瑾軒不再憤怒,“我覺得,我是真愛上她了,因爲,我這裏會疼,會難過。”他指着自己心髒的位置。
“第一次,我那麽在乎一個女人,處處考慮着她的感受,看到她,我就會覺得心情好,她若哭了,我會跟着心疼。”他捂上臉,“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麽讓她開心了,她現在,變了,你發現沒?她的笑不那麽好看了。”她看他的眼神,不那麽溫暖了,反而會讓他如同沉入冰川一般。
蔡子博靜靜地聽着,皺眉,“你是不是讓她發現了什麽?或者,她知道了什麽?”
蘇瑾軒身子一僵,發現?她發現了什麽?他并不知道。
“回去吧!她一個人在酒店,你放心嗎?而且,據我了解,女人這個時候是最需要你的時候,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讓她一個人待着。”蔡子博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十分,他勸着他,心裏面無味陳雜。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起身,拿過外套走了出去,因爲喝了些酒,蔡子博替他打電話叫了司機。
京城大酒店内,房間裏,黑暗的讓人覺得恐怖,蘇瑾軒剛進來,也是一愣,她竟然關掉了所有的燈。
沒有打開手機,他按照記憶中的方向走去,來到床邊,被窩裏的人似乎睡着了,不過,被子卻被卷成了毛毛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