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似乎帶着顫抖的腳步一步一步走過,酒店内很快便有服務生到來,“小姐,請問幾位?”
“我找人!”
生冷的聲音讓人莫名覺得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服務生知趣地退下,看這姑娘的樣子隻怕是被抛棄了,心中不免帶點憐憫地搖搖頭。
目光掃過,很容易地在一塊兒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兩個身影。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她朝着他們走去。
“蘇……”女子剛說了一個字就頓了下來,笑容淡去,直到面前站定了一個人。
“沈初夏,你來這裏做什麽?”她微微皺眉,很明顯她不喜歡看見她。
沈初夏,曾經被喻爲京城裏最驕傲的女子,而現在,卻是最可憐的女子。不得不說,她看到她如今的模樣,心裏還是痛快的。
“我來不是找你的。”她隻是淡淡地瞥了眼她随即看向另一邊的男人,這個即使不說話,也不能讓人忽視他的存在的男人,京城裏最出名的zk集團總裁,蘇瑾軒。
她低頭,在他耳邊輕嚼了幾個字,成功地讓男人的目光放到她身上。
沈初夏嘴角滑過一抹笑意,“沈瑤,我與這位蘇先生有事要談,麻煩你先避開。”她沒有看沈瑤,但是也知道她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對于此,男人隻是随意地搖晃着手中的酒杯,一雙眼深沉地可怕。
沈瑤看向對面的人,再看向沈初夏,片刻後她起身淡淡地離去,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脾氣,所以她選擇聰明點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沈初夏才坐了下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份文件,她伸手遞到男人面前,“蘇先生,我想這個東西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她沒等男人接便撂在了他面前。
蘇瑾軒挑了挑眉,最終還是打開了文件,隻是粗略掃了一眼,便知道了所有,“說吧,你想要什麽!”他的一雙灰暗不明的眼盯着對面的女子,眼底滑過一絲冷意。
沈初夏并沒有錯過那一絲細微的寒意,隻是,這并不能影響她,“很簡單,跟我結婚。”
他笑了下,卻太過薄涼,“沈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膽子,真的很肥!”
“有啊,我綽号就叫沈大膽,你沒聽過嗎?。”她彎起嘴角絲毫不在意地說着,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已經緊得不能再緊了。
蘇瑾軒換了個暇逸的姿勢,他凝視着她,“沈小姐,你知道敢威脅我的人,最後都是什麽下場嗎?”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可是知道又怎樣?這并不能阻止她不是嗎?
“我隻知道,這份文件絕對不能暴露,這就足夠了。”她特意把‘絕對’二字咬得很重。
蘇瑾軒點點頭,臉上又浮起了一抹微笑,熟悉的人都知道,這代表什麽……
“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不要告訴我,你就是想做蘇太太。”
“我?很簡單,我聽聞你很喜歡我那個堂姐,而現在,我很不舒服,我不舒服了,他們就更别想舒服。”她身子微微前傾,“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她這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有那麽一刻,她真的感覺到對面這個男人身上傳來的殺意,但是,她卻不能退步。
父親慘死,這個仇她一定會報!
男人看着她,這次,是仔細地打量着她,一頭烏黑純色的長發,微卷,白皙精緻的臉蛋看着讓人感覺很舒服,溫婉,恬靜。
可就是這張臉,偏偏能說出這樣一句欠揍的話。
“沈小姐,誰給你的勇氣,能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嚣張。
她微笑,“憑我是沈榮的女兒,憑我手裏的這份文件,這就是我最大的勇氣。”
沈榮的女兒,她曾經是最幸福的孩子,因爲她有個最愛她的爸爸,在京城,人人都知道,她想要的,或是想要做的,她爸爸必定會辦到。
身爲一代軍長,她能做她爸爸的女兒,那是最驕傲的事。可是,就在半個月前,她還在軍校接到了通知,她的爸爸已經被處決,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最可恨的是,她回來時居然連屍體都沒見到,隻有一塊兒冰冷的墓碑。
是什麽原因,連屍體都不讓她見到?
“沈小姐,你這麽做真的讓我很爲難,我這個人最讨厭被威脅,我若不高興了,後果會很嚴重的!”
思緒被拉回,沈初夏清冷的眸子盯着對面的男人,“蘇先生,我可以說,隻要我出一點事,這份文件就會公布于衆,蘇先生是生意人,自己考慮清楚,恕不奉陪!”
起身,她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因爲她已經沒有精力再跟他耗下去了,既然賭注已經下了,那就隻管等着輸赢就好。
靠窗前,蘇瑾軒站起身,嘴角挂着慎人的微笑,手指滑過這份文件,拿起,轉身優雅地離去。
出了酒店,冷意似乎能滲進骨子裏,沈初夏漫無目的地走着,眼前被雨簾覆蓋,曾經的她,集萬千光華于一身,從未想過,她也會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眼睛有些酸澀,她不能哭,爸爸說過,不喜歡看到她哭,仰頭,她逼退眼中的灼熱,身邊有的士路過,她順手攔住鑽上了車。
沒有人看見,在馬路的另一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她上車後緩緩離去。
……
回到家,沈初夏換掉濕透的衣服把自己泡在溫水裏,可是,她還是覺得冷,讓她冷得顫抖,即使再溫暖的水也暖不了她的身體。
浴室裏,輕輕的啜泣聲飄蕩着,久久不散,不知何時,當浴室裏的人再出來時,已然又是一副清冷的模樣。
頭很疼,也許是發燒了,她從床頭櫃的藥箱裏找了退燒藥吃了下去,現在她需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跟他們鬥下去。
邁巴赫在一輛别墅前停下,立刻有人上前爲從車上下來的人撐起傘,書房裏,蘇瑾軒将手裏的文件甩到桌子上,良久,才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馬上給我徹查沈初夏,所有!”挂了電話,他拉開領帶,松了兩顆紐扣露出裏面誘人的胸骨。
“沈初夏,你果然夠膽子……”